稀藥材源源不斷送進同安院,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心情好轉和影響下,長柳公主的肚子雖然還沒有凸起,腰卻已經微微漲了一圈,臉色也白皙中透出紅潤。
侍女師敏和她感情最好,這些天來忙裡忙外,臉上就沒卸下過笑容,從慶離和裳衣合住的小院打探完訊息回來後,附在長柳公主耳邊仔仔細細地報告經過。
「那女人的好日子恐怕也快到頭了,聽說慶離殿下昨天晚上回去,不知為了什麼時還對她黑了臉。雖然沒有罵她,但是殿下沐浴後就自己睡了,沒搭理她。這可是從來沒有過多事。唉,可惜今天早上拿女人假惺惺哭了一下,殿下便又心軟了。」
長柳認真想了一會,矜持地提醒道,「我們也別歡喜過了頭。慶離他也不是單單對那女人脾氣大,昨天他過來,本來好端端的,後來嚷了一下頭疼,無故就暴躁起來了,對我臉色也不好。我覺得恐怕還是他常吃的那個藥有問題,天天吃,也不知道會吃出什麼抱病來。勸他不要吃,反而罵我多事。」
師敏嘆道,「公主不要憂心,殿下服食那女人的藥丸已經有好幾個月來,忽然要停,哪有那麼容易。等以後孩子出世,殿下心神都轉到公主這了,公主再慢慢勸告不遲。何況,我看最近殿下雖然對誰都脾氣暴躁,又經常嚷嚷頭疼,眼神卻比那從前呆滯的樣子好多了。應是好事。」
「希望如此。」長柳半信半疑地吐了一句,舒展開眉頭,「慶離身邊的老侍從們,你都打過招呼了?」
「當然都打過招呼了,呵,他們也是一個個看那個女人不順眼呢,只是礙於殿下寵愛她,不敢流露罷了。奴婢和他們約好了,要他們常常在殿下面前體積公主的好處,每天殿下起來梳洗後,就要他們從旁提醒殿下記得過來。還有,他們悄悄告訴奴婢,說殿下曾經和那狐狸精聊起,誇西雷的手撕羊腿好吃。」
「哦?」長柳抬起眼來,「那快去吩咐小廚房預備,可是西雷的菜,我們院裡的廚子未必能做的好。」
師敏一點就透,領會到,「同澤城那麼大,總有一兩個西雷過來的廚子,奴婢這就出府,打聽一下那個權貴府裡用了西雷廚子,借來用一日。」笑著端詳雍容不少的長柳一眼,讚道「公主這些日子真漂亮了不少。奴婢要福和門訂做的香花胭脂應該已經制出來了,這一趟出門奴婢就取回來。新鮮的香花胭脂用在兩腮上,又好看又香。更能襯出公主的好面板。」轉身就要出門。
「等一下。」長柳聽見福和門,反而想起了和鳴王的「秘密」協議,把師敏叫了回來,低聲問,「鳴王那邊有什麼新訊息?」
「還是沒有動靜。洛總管派人和奴婢在福和門碰過一次頭,那人恐怕就是什麼殺手團的,渾身冷森森,也不愛說話,問明身份,從奴婢手裡接過給鳴王的信函就轉身走了。」師敏露出不太滿意的神態,旋而又幫對方辯解道,「如果這事叫慶離殿下知道,公主就難以解釋了。他們這樣做事,大概是為了機密吧。」
長柳半垂著頭思忖。
師敏安慰道,「依奴婢看,慶離殿下和鳴王的事情再也不需要公主擔心。一則,慶離殿下最近大有轉變,公主利用機會好好勸說一下,說不定殿下就會隨打消刺殺鳴王的主意。二則,就算殿下還是聽從那女人的慫恿要對鳴王下手,公主不是已經把這邊收攬到殺手情況都寫在信上了嗎?鳴王那邊高手眾多,又有準備,怎麼也能保證安全。」
「那倒也是。」長柳挺了挺腰桿,挨著檀木扶手緩緩坐直了身子,出了一會兒神後,抬頭往窗外看,彷彿放開了煩心的事,露出端莊清麗的笑容,「你說的沒錯,我也實在不宜太操心。你做你的事去吧。」
師敏應了一聲,臨走前又細心叮囑,「公主雖然身子不方便,也不要整天呆坐著,讓侍女們陪著在府裡面多走動一下,對孩子才有好處。」
長柳拋給師敏一個你又婆婆媽媽了對眼神,笑道,「好,都聽你的。」慢慢站起來。
師敏趕緊扶了她,幫她將身後的衣裳長擺小心撫順了,又叫了兩個手腳伶俐的侍女過來,一左一右地攙著。
「公主想去哪裡廣?」師敏問。
長柳失笑,絲綢手帕往她臉上輕輕一揮,道,「這麼多人跟著我呢,還放心不下?快乾你自己的事情去吧。我想去看看賀狄王子。他住進同安院好些天了,我只在頭一天見面時打了打招呼,實在不是待客之道。前些日子心煩的事情多,得知有孕後又是御醫又是湯藥,今天趁著有空,好歹過去問候一下,看看各種使用的東西是否齊全。不然恐怕人家會說我這個王子妃不懂禮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