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是我有一件不明白的事,你來的久,自然是知道的,你不要瞞我。我問你自家大爺往我家去親迎拜三,如何家裡老太太、老爺並下邊的家人俱說像那年來投向的王貴一樣?”娉婷聽了,卻不好答應、又不敢不答應,只說:“小姐說他像王貴或者是王貴也未可知,但大爺明明姓常名敏,又明明是解元,如何肯當做小廝的王貴?說這或者是人之面貌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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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春說:“你怎麼又剛剛賣到這像王貴的常敏家呢?”娉婷卻答應不上來,只說:“這卻連我也不知道。”富春說:“這卻連我也未必不知道。”娉婷就連忙跪下說:“娉婷若有不遵小姐素日所訓‘貞節’二字,願世世不得人身。”富春笑了一笑,叫雁奴拉起來,說:“子以我為醋海中人乎?我若如此,子當聞酸風而堂餘光焉!你從實對我說罷!”娉婷含羞帶笑,把前事一一告於富春。富春聽完了,又笑了一笑說:“我以先正想我跟你與雁奴不能一生常聚,此正如吾之願。”雁奴說:“姐姐,你們花園裡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富春笑著“哎喲”了一聲說:“你要早知道了,我的那個水晶瓶也要碎了。”娉婷聽著,把臉紅了又紅。忽聽院裡腳步響,雁奴跑出來一看,說:“大爺回來了。”
嫣娘進了屋,看著富春在那裡笑,娉婷在旁站著紅著臉。娉婷見嫣娘來了,瞅了他一眼就出去了。嫣娘就裡間坐下,問富春說:“小姐笑什麼?”富春說:“笑你真真是個有才的。”嫣娘說:“我這庸夫俗子知道什麼?像小姐,是超織錦之奇,畫過描鳳之巧,又這樣貌比王嬙而王嬙猶輸一著,色比西子而西子亦讓三分,可謂佳人而才子者也。”富春說:“大爺之言我固不敢當,然即如是,亦不及大爺這種才情,這樣人品,又這樣芳名,嫣娘可謂才子而佳人者也!不特可謂這樣才子而佳人,又可謂那樣才子而佳人者也!”富春說著,卻笑個沒了。嫣娘說:“這有什麼可笑的?”富春說:“我要不笑,我可就要待小人不惡而嚴了說,王貴你好大膽,我們小姐在這裡坐著,你也敢坐著,來跪下!”嫣娘說:“跪下我情願。”說著就跪下說:“解元常敏稟見。”富春笑的氣喘不過來,說:“王小廝,你怎麼敢私入花園,實實供來!”
嫣娘說:“小的不敢!”富春又笑著說:“王小廝,你怎麼敢拐騙人口?”嫣娘說:“小的實在不敢,請解元夫人、王小廝僕婦發落!”富春笑著說:“你怎麼把我也遭塌起來了!”說著笑彎了腰說:“你嘔死我了,罷了!罷了!姑寬可也。”嫣娘說:“請解元夫人釋放,小廝僕婦大赦。”說著也笑的氣喘不過來。富春說:“你起來,我與你說正經話。”嫣娘起來作個揖說:“小姐有何下諭?”富春說:“坐下罷,真鬧了。”又叫雁奴說:“你笑還未笑夠?去給我倒茶。”雁奴笑著去了。
嫣娘說:“什麼正經話?”富春說:“你可知道奚家姐妹要搬回去了!”嫣娘把臉色一變說:“可是真話?”富春說:“是奚伯母前日來說奚老伯來家了,把他姊妹接回去住幾天,說老伯還要出門。”嫣娘說:“奚老伯再出門,自然是引姐姐、拾妹妹還要進來的。”富春說:“只怕未必。”嫣娘把眉一皺說:“這是惹個,莫是我們得罪他們了?”富春說:“依我看來,也不是你得罪,就是老伯來家,來接他們的話也是個飾詞。”嫣娘說:“怎麼樣聽?”富春說:“這不難懂,因為你如今成了親,是成|人了。你們雖是姐妹,畢竟是個異姓,住在一塊不方便的意思。”嫣娘說:“天下人要個個如此多心,像這日子我也過不成了。”富春說:“你是個解元,自然是文理通的了,難道人情說不通嗎?且無論奚家姐妹之事,即如你一時高興跑在我們園裡,把娉婷千方百計買了來。雖然是你憐香惜玉之情,然非我知娉婷之真,又知你之切,亦不免有些疑心了。況男女避嫌,禮之宜然,奚家姐妹如何不當去的呢?”嫣娘就作了一揖說:“你真真是一口涼水,叫我吞下,頓使肺腑生風。但是我們姐妹一場,我想去給他話別一番,不知小姐可許否?”富春把眉一皺,臉一變,正色說:“你把我當作何人?床頭夜叉非我富春也!且人孰無情?用之於正,惟恐其薄。奚家姐妹我跟他也是甚親的熟的,我也想去看看才好。何況你們雖不是從小姐妹,也是在一塊過了幾年的,一旦捨去,豈不大家都難分手的。你就先去,我到晚再去。”嫣娘就去了。
到了聊寄齋,引香、拾香並宜人、阿粲接著。進屋坐下,嫣娘說:“姐姐、妹妹就在這裡住著,雖不十分如意,也可將就,為何又要回去?”引香不答應,拾香說:“‘將就’二字,豈是長策?我們在你家住著,畢竟算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