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親王也想起昨兒夜裡的事來,不由問:“你夢見什麼了?”
宋澈又望著徐瀅。
徐瀅道:“世子夢見房裡的鸞鏡破了。”
端親王怔住。鏡子破了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想想這大新婚的做這種夢確是堵心。加上這傻小子又一根筋,會認死理也正常。便就道:“你是這些日子太累了,好好歇著。這幾日陪你媳婦兒往府裡四處好好逛逛,也就過了。”
徐瀅笑道:“王爺說的是,我也是這麼說的。”
這日小夫妻倆就真的在王府各處閒逛起來。
而端親王又忙了一日。
夜裡才剛夢見來到風光秀麗的南國寄情山水,突然間又有尖叫聲劃破長空將他從南國風光裡一把拽回來——王府哪處居然又有人尖叫起來了!
“又怎麼回事?!”他氣惱地下了地,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這次蔣密直接進來:“稟王爺,是世子又做惡夢了!”
又是他!這小子吃飽了撐的吧?他成個親前後做的事沒他這當老子的做的一半多,還整得夜夜嚎叫。當誰不知道他成了個親似的!
“那現在怎麼樣了?!”他氣惱道。
蔣密去看了一圈回來:“世子妃讓人去煮安神湯了。”
端親王無語,灌了半杯茶,才又回床上。
接連被嚎醒兩回。這後半夜竟怎麼也睡不踏實了了。
早上宋澈他們過來,果然眼下的淤青又見加重。
“又夢見什麼了?”他劈頭道。
“回王爺的話,不知怎麼地,世子居然夢見咱們門窗上貼的喜字窗花什麼的全都掉了下來。落得我們屋裡屋外滿地都是喜字。看著挺磣人的。他就被嚇醒了。”徐瀅繪聲繪色地講解著給他聽。然後又望著宋澈:“是伐?”
宋澈板著臉:“是。”
端親王愣住。
昨兒是夢見鏡子破了,今兒又夢見喜字落了,他怎麼盡做這種怪夢?
他眉頭皺了會兒,目光忽然狐疑地在他們臉上溜來溜去:“你們說的是真的?”
“自然不敢騙王爺。”徐瀅無比認真地,“兒媳跟世子這才剛成親,您說我們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麼?說實話,我也很憂心啊,總覺得世子這夢做得十分異常。也不知道會不會是有人暗地裡給我們這婚事添了什麼晦氣所至?”
“胡說!”端親王輕斥她,“誰有這麼大膽子?敢拿你們的婚事尋晦氣。那就是跟本王過不去!”
“王爺說的很對。”徐瀅深以為然地點頭。
端親王略想,又上上下下地溜著她:“你既說這夢做的奇怪,那你呢?你可夢見什麼?”
“回王爺的話,兒媳婦什麼也沒夢見。”徐瀅老實地道,然後把手舉起來抖抖腕上的檀香串兒,“兒媳自打昨日得了太后娘娘賞的這串珠子之後,不但什麼怪夢也沒做,反而睡得也比從前更香了。今兒晚上我打算讓世子戴這珠子試試。”
端親王認得這珠子,聽她這麼說連忙擺擺手。
宋澈好歹是個老爺們兒,她一個女孩兒家剛嫁到王府若是被惡夢嚇到,總歸不好意思。
再想想這事雖然透著古怪,可宋澈跟她是他這一支的宗子宗婦,日後關係到他這一支的傳承,若是真萬一有人背地裡使什麼絆子,給他們心頭添堵,這事可不能姑息。宋澈平日裡生龍活虎,若不是對妻子用情至深,也不會被個夢嚇到這地步。
不管是真是假,還是得查查圖個心安。
他叫來伍雲修:“去查查,有什麼不對即刻來報本王。”
徐瀅又插話道:“那還得請伍先生動作快些,我怕世子夜裡又要睡不好。”
伍雲修俯首稱是。
端親王要去迎客,小夫妻們這裡便告退回了榮昌宮。
宋澈才進門便直走到徐瀅鏡子前去擦眼底的黛粉。
徐瀅連忙奔過去阻止:“你這會兒把它擦了,回頭王爺看見怎麼說?”
宋澈道:“就不能說點別的麼?什麼鏡子破了窗花掉了,萬一真應了什麼不好的事怎麼辦?”
他喜歡跟她長長久久百年好合,什麼波折也不要有。
徐瀅笑望著他,“命是靠自己把握的,你要是對咱們倆有信心,對自己有信心,就是眼下這鏡子真破在你面前你也不會害怕,更莫說這只是個謊言。”難道她不撒這謊,這鏡子就一輩子不破?這滿屋的喜字窗花就一輩子不掉?她只信自己,可不信這種邪。
宋澈說不出話來。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