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這一掌,足以開山碎石,震天懾地。
他恨大將軍出言辱及大師兄,所以動了真氣,這一掌也用了真力:
“一以貫之”神功!
大將軍依然沒有睜目,左手發出一層淡淡澄金;好像是一件金屬物似的,突然向上急挑而出,剛好斜斜架住了鐵手那平實無奇的一掌拍落。
兩人兩隻手掌,便黏在那兒,膠著不動,既沒發出巨大聲響,周圍也並無震動,只是忽然之間,於投和於玲,竟不由自由地,一步緊接一步的,向大將軍和鐵手的戰團走了過去。
其實,他們兄妹兩人,對大將軍畏之如蛇蠍,更不會主動往戰團走去,只是,在戰團中正發放著一種強大的吸力,像是無形的漩渦一樣,把二人一直往這漩渦的中心吸了過去。
他們已管不住自己的腳步。
控制不住自己。
馬爾和寇梁見之大驚,也想阻止、攔住、抱開二小,但二人心念一動,竟也止不住步樁,也向戰團靠攏過去,待斂定心神,卻發現已身不由己的走近了七八步。
鐵手用的是左掌。
大將軍也是使左掌。
兩人雙掌,正鬥個旗鼓相當。
這時,鐵手的右手已蠢蠢欲動。
追命這時已回過一口氣,及時說了幾句話:“二師兄,別上他當!你要小心,他正要你沉不住氣,你,千,萬……浮……躁……不……得”
其實,“浮躁不得”四個字,追命的語音並未能傳達到鐵手耳裡。
原因是他開始說話的時候,原本看似平靜的,大將軍和鐵手的對掌,突然,呼嘯之聲大作,自兩人雙掌交貼之處的上、下、前、後、左、右、四面、八方,均捲起了一股罡氣,一陣邪風,使得功力高深如追命,在喊聲吐氣發語間,吃勁風一逼,幾乎把話吞回肚裡去,幾乎得要嘔吐大作,差點閉過氣去。
然而追命的意思,鐵手是聽得出來,知道了的。
那股突然遽增的力道,以致在山崗颳起了狂砂狂嘯,當然不是他發動的。
而是大將軍。
凌落石已經從“將軍令”掌法,轉入了“屏風大法”的第一扇門:“啟”。
“啟”就是開始,啟動的意思。
“屏風大法”,一旦發動,沛莫能御,無可匹敵。
這一股大力,把武功精湛的追命,也得把話逼吞回去,而這一回,馬爾、寇梁本已扯住於玲、於投,但也禁不住這股大力卷吸,一步一步,四個人往暴風的中心騰挪過去。
可是,此際,心中最感覺得不妙的,卻不是鐵手,也不是馬爾、寇梁、於投、於玲。
而是大將軍。
本來的形勢是:
大將軍以“將軍令”格住了鐵手的“獨劈華山”。
“獨劈華山”招式不值一哂,但“一以貫之”神功卻是非同小可。
這連諸葛先生也練不完全的內功,卻給鐵手在少壯之齡修成了。
這種內力好比是:你站在高峰上,砸下任何小塊硬物,其效果都要遠比你舉起重物往你對面砸去,力道上來得要強百倍、千倍!
鐵手練成了“一以貫之”,使得他的個人修為與功力,有如長期站在高峰之上,那怕隨便一招一式,一發力便可有萬鈞。
大將軍知道跟前這個漢子是強敵。
他對付他的方法,便是要先引發他的力量。
任何力量,都有用罄的時候;任何強人,都有虛弱的時候。
何況,鐵手明顯受過傷,而且,還十分的疲憊。
大將軍只要待他功力稍有缺陷、招式稍有破綻、心神稍有鬆懈之際,他便可以把“將軍令”掌功,迅疾轉入“屏風四扇門”,將鐵手格殺其間。
可是,鐵手的確內力渾厚,哪怕他是已負傷在先,而且,已近筋疲力衰。
衰,而不竭。
而且一振又起。
鐵手的磅礴大力,綿延不絕,彷佛已跟大地結為一體。
這才是他可怕的地方。
難敵之處。
更難取之的是鐵手所用的招式。
那是一記平凡招式。
人人會用的招式。
可是,這才是最難有破綻的招式。
一件事物,一種手藝,一個策略,一門藝術,要是源遠流長的流傳迄今,就一定有它的存在價值,和它顛撲不破的真理法度。
所以少林永遠是佛門正宗的圭皋。
武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