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殺,也不可能以暴便能易暴。有時候,得以退為進。有時候,要以靜制動。有時候,要以柔制剛。有時候,得以弱勝強。
至剛者易折。
至雄者易孤。
這得要靠人生境界的提升,才能悟得的,年紀太輕,才華太高,也沒有用。
歲月,才是真正的鍊金爐。
實踐,才是真正的試金石。
於是,諸葛把這種決殺的刀法、拼命的劍法,如今,日後,都授予他其中一名高徒和其中一位義子。
義子,就是蕭寒僧,日後,他受命潛入“大連盟”,本擬瓦解“驚怖大將軍”,刺殺凌落石,結果反而為“大將軍”所趁,折磨致死。
他潛入“朝天門”和“大連盟”時,署名為“蕭劍僧”,外號為“小寒神”。
“小寒神”蕭劍僧,用的卻是刀,致命的原因是他有了心上人:殷動兒。
這是後話不表。
至於諸葛的另一門徒,正是日後的“四大名捕”之一,人稱“冷血”的冷凌棄。
也就是說,差不多在蕭劍僧潛入“大連盟”,慢慢獲得“大將軍”信任之後,冷凌棄,也漸漸在諸葛先生悉心照顧之下,撫養長大,武功漸高。
直至冷血武功漸成,剛要出來闖蕩江湖,立一番功業之際,“小寒神”也正好慘死在凌落石的毒手下。
月有陰晴圓缺。
人有成敗勝衰。
起伏迴圈,莫不如是。
只不過,如今,張懷素忽爾剪指如剪紙,手法乾脆俐落,心驚之處令蕭劍僧(原蕭寒僧,文從日後之名,方便閱讀)也不禁為之退一小步。
這一退,氣勢頓斂。
殺勢大減。
張懷素剪法陡急,咔嚓咔嚓,遂又落下幾根手指!
太可怕了,這個人,披著發,第一件事竟是剪去自己的指!
(卻是為何!?)
就在這一恍惚間,只聽鐵手一聲沉叱:“唵!”
蕭劍僧初聞,尚不知其意,但腦門中總算給這一聲如大地沉雷的一喝,醒了一醒。
他乍見數物,飛躍而至,疾撲而來!
那都是指節。
但也都不是手指。
一節手指,變成了蟾蜍。
一節指,卻變成了飛蛇。
另一節成了蜈蚣。
還有一節,竟變成了猼訑。
有一節竟成了粒�頡�
它們都各自在地上、半空,撲將下來,或一躍而起。
或纏或噬,或牴或刺,全都向蕭劍僧發動了襲擊。
第六章 棄花如棄婦
蕭劍僧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抵擋、如何抵抗!他唯有將“去惡殺法”和“除惡刀法”一併祭出,見物斬物,遇襲反襲。
七、八刀下來,他的刀已血肉模糊,也鮮血淋漓。
那些怪蟲異獸,一旦遭受斫殺,血肉斷裂,反而緊緊貼上在刀口、刀身、刀鋒上緊緊不放,而且未死,蠕動卷騰,慢慢侵上刀鍔、刀柄來!
它們輾動時在鏽刀上所發出來的血肉粘糊的掙扎蠕行之聲,確令人聞之慾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