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做到,因為這是東遠,這是聶宇晟的心願,他的父親昏迷之後,他一直希望可以平安過渡,等到伯父醒來。”
舒琴非常擔心談靜的狀態,擔心她去不了股東大會,所以第二天一早,舒琴就到了公司。在走廊裡,她遇見了盛方庭,自從上次的爭執之後,她已經不再跟盛方庭說話,兩個人似乎是陌路人一般。但是今天,她主動走過去,對盛方庭說:“你這樣做,是乘人之危,聶宇晟躺在醫院裡,你們斷然拒絕推遲會議,堅持要如期召開。你這樣欺負人家孤兒寡母,覺得光彩嗎?”
盛方庭仍舊是那副平靜的樣子:“你也說了,聶宇晟還躺在醫院裡,那麼孫平和談靜,算什麼孤兒寡母?聶宇晟又沒死。”
舒琴氣得渾身發抖,盛方庭說:“我知道你早已經變心了,你對聶宇晟有另一種感情,所以你才在最後關頭,不惜跟我翻臉。不過我挺佩服你的,你到底是怎麼做到,就眼看著他跟他的前女友,馬上破鏡重圓?到現在還一心一意地維護他的利益,你這麼做,傻不傻?值得麼?”
舒琴氣得極了,反倒平靜下來,她說:“有種人愛著一個人的話,如果對方不愛自己,是不擇手段,哪怕傷害對方,無論如何也要得到對方。有種人愛著一個人的話,如果對方不愛自己,就希望對方平靜幸福,不願意自己妨礙或打擾到對方。很不幸,我是後一種,你可以說我傻。但我覺得自己也挺幸運,我遇上一個我真心愛著的人,願意為他付出所有,甘苦酸辣,我都可以承受。我倒是覺得你挺可憐的,你或許這輩子也不知道,真正愛一個人,會是什麼樣的滋味。”
盛方庭沉默片刻,說:“你怎麼就知道,我從來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
舒琴冷笑:“算了吧,你這種人,利益擺在最前面,哪怕是真愛呢,你的真愛肯定也要給利益讓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曾經為誰心動過,或許你現在還愛她,但你會不會因為她,就放棄對東遠的利益?”
盛方庭嘆了一口氣:“我愛你。”
“謝謝!”舒琴頭也沒回,徑直走掉了。
直到會議即將開始,長桌那端的位置一直空著,在公司的傳統習慣裡,那一直是最大股東的位置。慶生集團的代表胸有成竹,盛方庭若有所思,其他股東則竊竊私語。聶宇晟在醫院的血案成了這幾天最轟動的社會新聞,醫患糾紛以此收場,似乎人人都有點唏噓,還有人大聲替歹徒說話,說警方不應該連開數槍擊斃他,這樣的黑心醫生殺一個少一個。更多人到底有正義感,反駁說當時聶宇晟還抱著一個孩子,歹徒先襲擊他,又試圖攻擊孩子,聶宇晟為保護孩子被刺十四刀,無論如何這是殘忍的犯罪。
但對於東遠集團而言,這次血案使整個公司再次處於驚濤駭浪,大家都覺得聶家已經岌岌可危,聶家父子都躺在醫院裡,看來這次的股東大會,已經毫無懸念了。
在會議開始的最後一刻,談靜到了,她還帶著律師。她神色憔悴,眼睛裡全是血絲,但是毫不遲疑,坐到長桌那端,環顧了一遍會議室裡的所有人,本來大家都覺得她只是一個弱女子,但被她這麼一看,倒覺得這女人起碼很鎮定。
談靜聲音沙啞,說:“對不起,我來晚了。謝謝大家等我。大家不介意律師在場吧?因為我對公司事務不熟悉,所以我需要律師的幫助。”
話說到這分上,全體股東也覺得真要欺負這麼一個弱質女流的話,似乎太流氓了,於是同意律師在場。主持會議的塗高華首先說:“向大家介紹一下,談女士是股東孫平的監護人,聶東遠先生在昏迷之前,已經授權給聶宇晟先生全權處理公司事務和自己的私產,現在聶宇晟先生被歹徒刺傷,陷入昏迷狀態,沒有民事行為能力……孫平作為他的唯一繼承人……也就是公司的最大股東……”
“我反對。”盛方庭說,“律師也在這裡,我想請教一下,國內的繼承權法。”
喬律師主動地說:“國內的繼承權法是很簡單的,無遺囑的話,是自動繼承的,聶東遠先生已經授權給聶宇晟先生……”
盛方庭說:“聶東遠先生目前已經沒有民事行為能力。”
“對。”
盛方庭又說:“婚生子和非婚生子,在國內的繼承法中,享有同等權利。”
“對。”
盛方庭問:“談女士,想必你的律師已經準備了親子鑑定的檔案,以證明孫平是你和聶宇晟的非婚生子,但他一樣享有繼承權。”
“對。”律師說,“只要是有司法效力的鑑定證明,就可以讓孫平代表聶宇晟先生行使財產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