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當做重點學生培養的。
刑氏不懂她說得是明貶暗褒的意思,卻是知道姜恆也是時常挨葉明府罵的,不僅挨葉明府罵還挨學館裡的老師罵,可是劉承業卻從來沒說自己在館裡捱過老師罵。兩下相比,她便私下裡認為捱罵的一定是好學生,點了點頭,說了句極好。
燕大娘長吁了口氣,又轉頭看向雪梅,“聽說三姐兒也是讀過書的?這可是不容易,誰家能捨得讓姐兒讀書?由此可見劉家的家教那是個頂個的好。”
這話一說,席面上的幾個人紛紛點頭附和。
刑氏便道:“我家的幾個姐兒都是識字的,就連這個才十二的麗質,也是一個識過字的。”
刑氏這話卻是有些意思了,因為平時和人談話,都是不說自己孩子的真實年紀,也就只有在議親時才說自家孩子幾歲是屬什麼的。她張嘴說了一下麗質的年紀,卻是有了想要替孩子相看的意思。
席面上的幾位大娘子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或多或少的拿眼去打量麗質。
麗質本來就是麵皮比較薄,哪裡經得起幾位大娘子這般打量,便羞澀的垂下頭去,手指絞著衣袖,臉色紅彤彤地猶如蘋果。
幾位大娘子便呵呵地笑,有幾位已經露出滿意的笑意。
這時,店小二已經上前將吃盡的碟盤和碗都撒了下去,上了第二道盛饌。
趙順媳婦便笑著勸大家動筷子。
“大家嚐嚐這第二道,第二道主要是閹雞、燻鹹肉和大肉排骨,大家快來嚐嚐……”
幾位大娘子便笑著勸刑氏動了第一筷,她們才緊接著各自下了筷子。一邊吃一邊說,話裡話外卻是想著套刑氏的話,想問一下今日和董宜人都說了什麼。
刑氏雖然腦子不靈光,可卻是一個聽女兒話的。雪梅說過讓她不許和任何人說董宜人的是非,一句話也不許提,但凡別人問起來便笑著說一句董宜人待人極好極和氣,又或者董宜人沒有任何架子之類的。
幾位大娘子問了好幾次也沒有套出來話。有些氣餒。
趙順媳婦心明眼亮,便說了些討巧逗悶的話活躍席間的氣氛,又招手喚過了店小二低聲囑咐了幾句。
店小二轉身出去,不過片刻功夫卻領來了一對父女。想必這對父女也是在外面等著的,要不然不會這麼快的就叫來。
“咱們別光顧著吃,也聽聽曲,這對父女是在松鶴樓裡經常彈唱的,這小丫頭不僅曲唱的好,更會一手好雜耍。”趙順媳婦指著這對父女說道。
雪梅就往這對父女身上看來,只見他們衣著乾淨。面容清和,絲毫不見愁苦之色,聽到趙順媳婦的介紹聲略略欠了個身。那小丫頭便蹬了蹬腿,將腳高高的舉過頭頂,然後又伸到腳邊。輕輕咬住,臉露笑意看著眾位大娘子。
“柔術?”雪梅驚詫不已。
“三姐好眼力,正是柔術。”趙順媳婦笑著捧了雪梅一句。
這時,那小丫頭已經換了姿勢,坐在一張凳子上,將雙腿慢慢的向前彎曲,一直彎到頭頂。然後又順著頭頂下落,最後整個人團在了長條凳上,只剩下一張臉。
芮大娘子似是從來沒見過這個柔術,見到這小丫頭揉成了一團,不由得驚異起來,特意站起身來跑到小丫頭身後看了看。見到她居然是真的只在寸寬的長條凳上團成了一團,不由得咦出聲來。
“好一招柔術,真真的巧奪天工……”
“就跟麵條似的,怎麼這麼軟?”另一個大娘子也緊跟著芮大娘子走到小丫頭身後,輕聲讚歎。
雪梅在後世也是見過柔術照片的。俄羅斯有一個女子經常穿著蛇皮紋路的緊身衣服做出各種姿勢來。她甚至還能將自己塞進一個非常小的箱子裡。可是卻在現實生活中沒有見過這樣真正的柔術,如今終於親眼見了,不由得大呼大飽眼福。
只可惜這小丫頭衣服過於寬鬆,若是穿著蛇皮緊身衣,那才是真像一條盤著的蛇呢。
不過一想也是,若是在明朝真有人穿那樣的衣服,只怕也不敢出門。出門了也會被當做妖怪看待,只怕真的會有人大喊“妖怪哪裡跑,吃俺老孫一棒。”
優美的琵琶聲和混厚的男中音慢慢的響了起來,“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有人來,襪鏟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唱的卻是李清照的《點絳唇》
隨著音樂和歌聲,小丫頭在板凳上跳著柔美的舞蹈,手臂輕輕舒展,雙腿柔軟。有時如燕子伏巢,有時若鵲鳥夜驚。輕盈如蝴蝶在花叢中飛舞,又如柳條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