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焚書坑儒,不許人們把心裡的話講出來,所以他只統治了十五年。淮江書院若想長盛不衰,必須要廣開言路,適宜時事的變化。”
“你是想和我辯論了?”直到此時,顏衡才發現周瑜驕狂自負的一面,“你說,你說。”
周瑜真的朗聲說:“仁和禮是孔子眼中兩個最重要的德行,且是賢者的行為標準。然而在亂世之中,賊匪橫行,兵亂四起,我們只講仁和禮,或是把仁和禮放在首位,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如何保護百姓呢?學而不能用,為何還要學呢?”
若在平時,顏衡可能會對周瑜的話進行反思,可如今他已經怒火沖天了,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尊重師長,維護長輩的權威,是顏衡最堅持的禮節和修養,連此都不具備者,與牲畜無異。
蔣幹急忙又阻止他:“公謹,你快住口。”
“我怎麼會你這種大逆不道的學生。”
周瑜想起那個鍋裡的死嬰兒和村口的死屍,情緒也激奮起來,聲音提高:“到底什麼是大逆不道?朝廷腐敗,民不聊生,這是什麼呢?從合肥到陳留國的路上,到處可見王綱斷裂的景象,寇賊橫暴的痕跡。這些活生生、血淋淋的情景,誰看了都會觸目驚心的。夫子,你應該走出書齋,去看一看現實。”
“朝廷確有過失,但這主要是黃巾賊的罪過。沒有他們的叛亂,百姓怎麼會遭殃呢?”顏衡一揮手,不容周瑜再辯解下去了,“我當初怎麼會收你,還想把淮江書院交給你,我真是有眼無珠啊……”
他禁不住老淚縱橫,說不下去了。
“夫子……”周瑜眼睛一紅,急忙上前勸慰顏衡,卻被他喝止住了。
“別再叫我夫子!從今以後,我們師生的情誼從此一刀兩斷。”
“夫子,公謹年紀太小,被寵壞了,書讀得太多,人有點傻乎乎的,說話太直,您就寬恕他吧。”蔣幹按著周瑜,“公謹,快跪下給夫子賠禮。”
顏衡坐著沒動,顯然是想給周瑜一個機會。
周瑜站著也沒動,腦海裡閃現的是那個鍋裡的死嬰,耳邊彷彿迴響著死嬰的泣聲。
我沒有錯。夫子不也教導我們,君王和讀書人都要以民為重,社稷次之嗎?夫子和皇帝一樣,體驗不到百姓的疾苦,我這是在替天下窮苦百姓申辯吶喊,何罪之有,何錯之有。
這樣一想,他感覺很悲壯,很崇高,很高大,我為窮苦百姓吶喊,上天會保佑我。
蔣幹急得直跺腳:“公謹……”
“不要說了,還當我求這個畜牲不成。”顏衡拍桌而起,臉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著,神情可怕到極點,“快把他給我趕出去。”
對這種結果,周瑜並不感到意外:“夫子,就讓歷史來證明這件事吧。”
他走出淮江書院時,蔣幹追了出來,連連嘆息。
“公謹啊!你太年輕了,涉世太淺,不知天高地厚。你的話有道理,但要換一種方式說,換一種場合說。如今的形勢怎樣收拾呢?”
周瑜一字字地說:“我———沒———有———錯。”
有了磨難躲不掉,最好的辦法就是勇敢地迎上去。好男兒志在四方,天地這麼大,亂世剛剛開始,有無數的機遇在等著我。即使夫子和父親不趕我,我也不會待在家裡。
周瑜這樣想著,就昂首挺胸走進了家門,反倒有幾分不畏強暴的英雄氣慨。
周異聽了兒子的所作所為,幾乎暈過去了,捶足頓胸,連稱家門不幸,對不起祖宗。
“我這麼做,也是要光宗耀祖。天下大亂之時……”
“住口,你這逆子!”周異厲聲打斷了兒子的話,“你再說這種話,我就割下你的舌頭。”
周瑜長這麼大,還從未聽過父親說如此惡毒的話,後面的話又咽了回去。
“兒啊,周家世代享受皇恩,將來你是要入朝伴君的。你是顏夫子最得意的學生,就憑這一點,到洛陽城就不難平步青雲,至於其它來路不明的人,少來往才好。”周夫人抓住周瑜的手,wωw奇Qisuu書網哀求般地說:“我和你爹,還有你的叔伯們,都把你的前途安排好了。兩年後,等你從淮江書院畢業了,不願意在顏夫子身邊也行,我們送你進京,入秘書省任後補大學士。這個職位不高,但所接觸的都是天下最有學問的儒家大師,和他們在一起,你會受益極深,還有許多親近帝王的機會,極容易被皇帝圈點,平步青雲。那時候,你也不過16歲啊。”
“母親,按你說的,看似平步青雲,實際是走進了一個腐朽王朝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