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個波希米亞商人秘密通訊,這個商人可能代表布拉格的某個人,就在今天他收到商人寄來的包裹。他使用的是什麼以及為什麼用藥,咱們還不知道,但那總是由布拉格來的則不成問題了。他是按照嚴格規定用藥的,這就是九天周拼法,這是最初引起我注意的一點。但他的症狀非常古怪。你注意他的指關節了嗎?”
我不得不承認未曾注意。
“關節又大又有老繭,是我沒見過的。華生,看人先看手。然後看袖口,褲膝和鞋。他的古怪的指關節只有在某些職業——〃說到這裡福爾摩斯突然用手一按腦門。“呵,華生,華生,我怎麼那麼笨哪!看來是難以置信的,但必然是那麼回事。一切要點都說明同一結果。我居然沒有看出這些概念的聯絡來!那樣的指關節,我怎麼會沒看出來呢?還有狗!還有藤子!我真該退到我夢中的農莊裡去了。快瞧,華生!他來了!現在咱們可以親眼看看了。”
前廳的門慢慢開啟了,映著燈光,我們看見教授的高身材。他穿著睡衣,站在門口,雖是直立著,卻向前欠身,兩手垂在身前,就象我們上次看見他那樣子。
他走到馬車路上時,突然發生了一種奇特的變化,他彎下身去用手和腳爬起來,不時跳躍一下,就彷彿精力過剩似的。他沿著房子向前爬到頭就拐過屋角去了。這時伯內特溜出房門,悄悄地跟著他拐過去。
“快來,華生!〃福爾摩斯叫道,於是我們躡手躡腳地在樹叢中轉移到一個能看到房子側面的地點,那是有月光的一面。教授清晰可見,他在長滿長春藤的牆腳下趴著,他突然以意外矯捷的動作向牆上爬去。他從一根藤向一根藤爬去,抓得十分牢穩,顯然是無目的地為了發洩精力而遊戲著。他的睡衣敞開了,在兩邊拍打著,他看起來活象一隻貼在他屋子牆壁上的巨大的蝙蝠,在月光照射的牆上形成了一個大黑方塊。過了一會兒,他玩厭了,又一根藤一根藤地降下來,爬著向馬廄去了,依舊是那副怪姿勢。狼狗已經出來並狂吠著,一看見它的主人就叫得更兇了。它把鎖鏈拉得繃直,狂怒得發起抖來。教授故意趴在狗剛剛夠不上他的地方,用各種辦法激怒狼狗。他抓起一把石子朝狗的臉上摔過去,抄起一根棍子去捅狗,用手在狗張著的嘴前面晃來晃去,千方百計地逗得狗更加瘋狂地亂吠。在我們生氣的探險經歷中,還沒有見過如此奇特的景象,一個不動感情而十分尊嚴的人物竟然象蛤蟆一般趴在地上,去激怒一隻狂怒的狼狗,用各種精巧而故意的殘忍方式,弄得狗跳起前腳對他瘋狂地撲叫。
突然事情發生了!倒不是鎖鏈掙斷,而是狗脖子滑出了皮圈,因為那皮套是給粗脖子狗製做的。只聽鐵鏈落地的聲響,接著只見人狗滾在一團,狗在狂吼,人在異樣地尖聲驚叫。教授幾乎喪命。狼狗正咬住他的咽喉,牙齒切入很深,我們趕上去把他們分開時,他已失去知覺。這對我們本來是危險的,幸虧伯內特趕來,他的吆喝聲立刻使狗恢復了理智。叫喊聲把睡意矇矓的馬車伕從馬廄樓上的房間裡給引了下來。“我就知道會這樣,〃他搖頭說道,“我看見過他這樣逗狗。我知道狗早晚會咬到他。”
把狗拴上後,我們一起把教授抬到了他的臥室。伯內特有醫學學位,他幫我處理咬破的喉嚨。犬齒差點切斷頸動脈,但出血嚴重。半小時以後,危險過去了。我給病人注射了嗎啡,他陷入沉睡。直到這時,我們大家才喘了一口氣,面面相視,開始估量形勢。
“我覺得應該找一位外科權威來給他看病,〃我說。
“不行!〃伯內特大聲說,“現在醜聞還只限於家庭內部。咱們是靠得住的。一旦傳出家門,那就無邊無際了。請考慮他在大學裡的地位,他在歐洲的名譽,還有他女兒的感情吧。”
“確實是這樣,〃福爾摩斯說,“我覺得可以由咱們保密,不再外傳,另外,既然我們現在有了行動自由,也應該防止事態再發生。伯內特先生,把錶鏈上的鑰匙拿過來。麥克菲看守病人,如有變化立即報告我們。讓我們去看看教授的神秘匣子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東西不多,但足夠說明問題了——一個小空氣,另一起還幾乎滿著;一個注射器;幾封字跡歪歪斜斜由外國人寫的信。信封上的記號表明這些信正是擾亂了秘書常規工作的那幾封,每封都有商務路的發信地址,並有〃多拉克〃的簽字。內容只是郵寄新藥品的清單,或貨款的收據。但另外還有一封信,是有文化者的手跡,上有奧地利郵票和布拉格郵戳。〃這回可有了根據了!〃福爾摩斯一邊掏出信紙一邊喊道。上面寫的是:
尊敬的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