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押車的幹部感到十分為難,求他:“鍾師長,你讓我回去怎麼向上面交待呀?”
鍾偉滿不在乎地回答說:“我給你打個收條。都是八路,都為打國民黨,還分什麼你的我的!”
據五師的老人說,像這樣的事情,鍾偉可沒少幹過。因此有人說五師才是真正的“野”戰軍,野得很!
最能體現鍾偉打仗個性的,要算是三下江南中的靠山屯戰鬥了。
1946年底至1947年初,是東北民主聯軍南滿根據地最困難的時期了。
杜聿明企圖首先集中東北國民黨軍主力,消滅位於南滿的共軍主力三縱和四縱,然後再回過頭來圍剿北滿、西滿的我軍。為粉碎敵人“先南滿後北滿”
的陰謀,東北民主聯軍確定了“南拉北打”的戰略方針。 1947 年1 月至3月,北滿主力一縱、二縱和六縱,冒著零下40度的嚴寒,三次南過鬆花江,進入敵佔區主動出擊,有利地配合了三縱、四縱鞏固南滿根據地的鬥爭。這便是有名的“三下江南”作戰。
在前兩次過江作戰,二縱均擔負鉗制敵軍,策應一縱、六縱作戰的任務。
二縱主力五師則作為全軍之預備隊,待機打援。因此二縱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兄弟部隊大開殺戒,而自己卻與立功建業無緣。直到三下江南戰役,二縱才總算撈到了硬仗打。其中尤以鍾偉的五師最為突出,而且一仗立威揚名。
二下江南後,我北滿主力主動回撤松花江北後,國民黨東北“剿總”司令杜聿明為挽回面子,令其第七十一軍三個師(第八十六、第七、第八十八師)和新一軍兩個師(第三十、第三十八師)渡過鬆花江,企圖與我決戰,但過江的敵軍發現有被我圍殲的危險後,遂慌忙向南逃竄。我北滿主力一縱、二縱和三縱則跟蹤追擊,於3 月8 日開始了三下江南戰役。
東總司令林彪給二縱五師的任務是,進至長春路東,配合一縱包圍消滅位於大房身的敵人一個團。3 月9 日,五師到達靠山屯西南。他們白天睡覺,夜晚行軍。黃昏起來正準備趕路時,就聽見西南方向的姜家屯和王奎店那邊亂哄哄的,像是有情況。鍾偉派人去偵察,果然是駐有敵人的兩個營。他當即拍板,先吃掉這股敵人再說。
有人提醒他,咱們的任務可是去打大房身啊。鍾偉破口罵道:“什麼娘賣×的大房身,送上門的敵人給我打!”
十四團一個衝鋒就拿下了姜家屯,俘虜敵人200 多名。但王奎店那邊卻不順利。這時林彪命令下來,催促五師立即趕往大房身。鍾偉回話說,等把這股敵人吃掉馬上就去,接著命令部隊繼續猛攻。
沒想到王奎店敵人拼死突圍成功,跑到靠山屯與那裡的一個團會合。敵人前腳跑,鍾偉率五師後腳追到。
經過一夜的激戰後,五師掃清了外圍之敵,將殘敵壓縮到東南角燒鍋(燒酒作坊)大院內的核心據點裡,燒鍋大院四周大圍牆有丈餘高,沿牆築有大小地堡百餘個。院內也遍佈地堡,每座屋子的牆上都有槍眼兩三排,每個屋角屋頂又都築有工事。守敵配有8 挺重機槍、40多挺輕機槍、兩門82迫擊炮和數十門60迫擊炮。各種火力交叉,構成了一片找不出一個掩蔽死角的火力網。使得大院成了易守難攻的據點。敵軍仗著火力強盛,企圖憑險固守待援。這時,林彪又來催五師執行總部意圖。鍾偉派人回話說,我這裡都快吃
掉敵人一個團了,再說押著一大堆俘虜也抽不開身啦!天亮後,鍾偉命令部隊向燒鍋大院發起攻擊。但由於沒有炮火保障,只能靠人送炸藥包爆破圍牆,所以連衝四次也未能攻進院內。此時,敵八十八師又派出一個團回援。援軍的到來,如同給院內守敵服下了興奮劑,一時間迴光返照,抵抗更加頑強,並妄圖裡應外合,一舉逃掉。對於這塊好容易撈到口的大肥肉,鍾偉可不會讓它輕易地溜掉。
就在這會兒,林彪的第三次催促令也到了。有人說,這回不走也得走了。
鍾偉一拍桌子,罵道:“誰再說走,老子就槍斃了他!”他一面派出部分部隊阻敵援軍,一面命令攻堅部隊重新部署,做好從兩個方向同時攻擊的準備。
同時向林彪彙報:“我現在可抓住了條大魚,五師就在這打了,快讓一縱他們來配合我們吧!”二縱五師在靠山屯捉住敵八十八師一部後,吸引了敵八十八師由德惠,八十七師由農安趕來增援,結果造成了我北滿主力大量殲敵的有利機會。於是林彪命令一縱向西急進,插至衣安以東、德惠以西地區,截斷敵軍之退路;二縱四師、六師則西出阻擊援敵,以保障五師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