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兵團指揮,沿丹陽、金壇以西一線南下,配合各部殲滅逃敵。
命令:第九兵團成鈞之第二十五軍、聶鳳智的第二十七軍到達宣城後即向廣德、長興、吳興疾進,務必於25、26日趕到廣德以東的天平橋、梅溪一線,與第二十八軍取得聯絡。
為及時指揮追殲戰,粟裕、張震率領指揮機關於4 月26日進駐京滬線上的要地常州。
軍情如火,軍令如山。第三野戰軍廣大指戰員接到追殲敵人的命令後,就像獵人發現了獵物,飛速地沿著指定路線向前,向前追擊途中,廣大指戰員克服疲勞,克服飢餓,冒著江南連綿的春雨,踩著泥濘的道路,不停地前進。大家只有一個信念:快!快!追上就是勝利!
一路上可見敵人逃竄時留下的處處狼藉。公路上、水溝旁、麥田裡到處都是丟棄的炮彈、子彈、槍榴彈,還有棉絮、皮鞋、帽徽和領章,許多地方還堆積著國民黨黨政軍人員臨逃時燒燬的檔案和其他物品的灰燼。
由於解放軍的神速,其先頭部隊幾乎與南逃的敵人共路、並肩,甚至從
後面超過。隊伍在炮車、馬車、馱馬間穿行,忽而左,忽而右,在擁擠的公路上見縫就鑽,以至許多時候,行軍隊伍相互交錯,游龍似的前進。
就這樣不停地走、走,幾天下來,幹部戰士們的腳都走“碎”了。
第二十七軍第二五三團八連副指導員於竹青說:“從宣城開始,天就下雨。江南的路面一遭雨,就軟得像粘麵糰,深一腳,淺一腳,來不及拔出腳,鞋又丟了。等到天晴,更怕了,路面被太陽一曬,坑坑窪窪都曬成梆梆硬的坎坎楞楞,能扎透鞋底,滿腳都磨起大血泡。”
第二三七團政治委員丁銳則在40餘年後回憶說:“追擊途中,就連燒熟一頓飯的時間也沒有。有時剛想做點吃的,軍長聶鳳智就從後面趕到,說:‘趕快走,不能停!’戰士們累、餓、渴、困。頭兩天,還能吃一些在江北自備的乾糧和生米;後來的幾天,什麼東西都沒有吃。行軍途中,有的北方戰士見到江南老百姓牆上貼著、地上曬著的幹牛糞餅,實在餓極,以為是餵牛馬的糠麩餅,抓起就吃。”
儘管疲憊,儘管艱難,但廣大指戰員在勝利的鼓舞下,仍滿懷豪情,不久各部隊陸續在預定時間內到達指定地點。
4 月25日下午,第二十八軍佔領了宜興。
同一天黃昏時分,第二十三軍佔領溧陽,截斷了南京至杭州的公路。
此時,國民黨首都衛戍部隊所屬第四十五軍在衛戍司令張耀明的率領下正沿京杭國道撤往杭州,25日到達南渡時,與從鎮江撤出的王作華率領的敵第四軍匯合,得知溧陽已被解放軍佔領後,決定改由宜興以西的山區直向郎溪、廣德方向逃審,妄想突出重圍,在郎溪他們又與東竄的敵第六十六軍相遇交叉,亂作一團,而且已陷入三野更深的包圍圈。
26日,中集團的先頭部隊已進至郎溪、廣德地區。同一天,第二十八軍進佔長興。
27日,中集團的第二十七軍在吳興附近與東集團的第二十八軍打通了聯絡,這樣,合圍口就封上了。南逃之敵第四軍、第二十八軍、第四十五軍、第六十六軍以及第五十一軍的一部,被逼入郎溪、廣德之間的山區。敵軍10萬之眾,亂作一團,東奔西突妄圖逃命,但卻四處碰壁。我追擊各軍則機動靈活、猛插猛打。29日,敵全軍覆沒。
4 月31日,香港及國外的報紙轉載了一篇由新華社發出的戰地報道——新華社三野總分社前線記者劉亮報道:從南京、鎮江和蕪湖等地狼狽逃竄的蔣軍先頭部隊剛到廣德城郊,就被從數百里外趕來的我軍攔頭截住,並且迅速陷入各路我軍的包圍圈中。這個大包圍目的中心是廣德城北25華里的山區,該地山嶺重疊,林木蔽天,敵人陷入這個進退維谷的絕境後,建制混亂,頭尾不能相顧,各自漫山遍野地逃竄,我軍略加攻擊,即繳槍投降。……疲憊不堪的敵軍散兵,在山坡上淋著雨等待我軍收容,只要一名解放軍戰士領著幾個俘虜走過,他們便紛紛自動跟上,剎時便成為一長列的俘虜群。
記者在一個不滿兩百人的俘虜隊伍裡,發現其番號竟達11個之多。
郎廣圍殲戰是一個巨大的勝利,消滅了10餘萬潰逃的敵軍,使敵軍無法
按計劃逃入杭州,從而使這座聞名中外的美麗古城免遭一場浩劫,同時也為即將展開的上海之戰消滅了大量有生力量,減輕了上海之戰的壓力。
郎廣圍殲戰之後,我人民解放軍離上海就近了。
上海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