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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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張居正在處理這些事上,原則與人情都照顧到了,無可挑剔。

不出徐階所料,高拱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前徐大相國的所作所為。高老只有一個原則:一切反其道而行之。明朝的官官相軋,好像世世代代都是這一個原則。

你徐階啟用的人,不論好賴,我通通給你拿掉。你徐階逮捕了許多方士,說他們製作假藥害死了前皇帝,我就偏要為他們說情:“先帝晚年有病,畢竟是善終,不是暴卒。說先帝為方士所害,天下後世將怎麼看待先帝?我高某請求法司改判!”

他把徐階賴以立足的根基《嘉靖遺詔》全盤推翻,那是假的!之所以敢這樣做,是因為他摸透了隆慶的心理——先帝雖然毛病多多,但批評多了,皇帝還有什麼權威?所以,再不許批評!

所幸隆慶頭腦還是清楚的,他也就做到放了方士為止,並沒有掀起反攻倒算的大獄,從而把高拱的清算活動大大打了折扣。當年追隨徐階的人,一個也沒受到追究。

可憐當初最初最先跳出來攻擊高拱的給事中胡應嘉、歐陽一敬,聽說高拱大人要出山,都因憂慮過度,嚇死了。

看來,隆慶還是很不錯的。生活上腐敗得一塌糊塗,政治上清明得洞若觀火,這是一個奇皇帝!

但是風向畢竟變了,朝中一些原來依附徐階惟恐不及的官員,現在立馬掉頭,猛拍高拱馬*,拼命羅織徐階的罪名,以洗刷自己,以表示鹹與維新。人間的老套大抵相似,“惡政”一除,我們居然發現全是受害者!昔日窮兇極惡之徒,今日也來控訴受迫害的委屈,人之善變,不亞於烏龜穿脫馬甲。

徐階與高拱兩人,都還不是惡徒,互相較量,即使落敗了也還可不失紳士風度。反倒是他們各自養了些有奶便是孃的東西,致使他們在狼狽時,被這些“叭兒狗”再三折辱。惡狗總是比主人還兇,何朝何代,無不如此。其醜態百出,令當時的人也感嘆:“宦途真市道哉!”(《國榷》)做官也是有行情的啊,看漲時有多少人趨之若鶩,看跌時就有多少人棄你如破鞋!

海瑞也加入了倒徐的大軍。但他與眾人截然不同,一如既往,為的是信念而不是利益。對昔日曾為他緩頰的大恩人徐階,也一點不留情面,對徐家奪人田產的事“痛裁之”。這個人,當初讀書時讀得太專注了,到現在還以為——既然講孔孟,就不應該害民。他哪裡知道,孔孟也有真孔孟和假孔孟之別,而且數來數去還是假的居多。

退田的官司接二連三,公差不時上門來逼。徐階的兒子哪裡見過這個,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受壓迫。於是慌了手腳,嚷嚷著讓徐階想辦法,弄得老爺子狼狽不堪。徐階原想,只象徵性地退一點了事,但海瑞不幹,堅持起碼要退回一半。他開導徐大人說:“你不這樣,這些‘刁民’怎肯罷休?為富不仁,對您又有什麼好處?”

我們海大人是很懂得邏輯學的——有豺狼心腸的富人,才有不講理性的“刁民”。人之初,性本來並不是這麼惡的。

看見剛退職的大學士尚且不保,江南一帶的豪強知道大勢不好,紛紛遠走邊地,以避群眾運動。太陽終於打西邊出來了,“小民始忻忻有更生之望矣!”(李贄《續藏書》)

千年的秩序,就這樣被海大人一朝顛覆。如此看來,海瑞之所以流芳百世,自有著人心的向背。世世代代真心感念他的,恐怕都是些草芥小民。小民們沒讀過孔孟,但他們也知道“民為貴”的說法。可是,三千年啊,有多少官升官漲,蘑菇一樣生生不息,肯這麼為老百姓做主的,怎麼就這麼一個海青天?

不過,小民的歡樂,總是轉瞬即逝的。盤根錯節的老樹,絕非一人兩人之力就可以拔除。海瑞領導的退田運動,到隆慶三年底,遭遇了豪紳的強烈抵制。徐階的三個公子以重金買通言官,反誣海瑞是“沽名亂政”。當慣了大少爺的他們,依然狂妄,說:“千金能去一撫臣,則錢亦神矣!”

有錢就能把省長扳倒,無怪公子們要喪心病狂地斂財。

轉過年,到了二月,海瑞果然被罷官。這位海大人,連皇帝他都不怕,面對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卻只能連呼“奈之何!奈之何!”

只有高拱根基牢固不怕事,他接過手來,繼續清查。對海瑞,他也說了幾句公道話。

他說:海君做的事,說完美無缺,當然不是;說它一無是處,也不對頭(好個辯證法)。他過激、不盡人情,當然不可;但凡是他為民做主的舉措,就全部廢掉,則尤其不可。要是全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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