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抒懷並不像喜歡她,卻想要獨佔她。
林加幾乎沒有再走出過這座陳宅。陳抒懷是一個富裕卻不吝於享受的男人。
他讓化妝師給她上精緻的妝,把她黑直的長髮電成微鬈,讓她看起來要更成熟些。
林加最害怕的,卻是男人用那種看待食物的眼神來注視著她,而他卻是個滿足完自己慾望便馬上離開的人。
這是林加唯一覺得欣喜的一點,這樣的時候,她才能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陳欣才會偶爾出現。
她有一張和男人相似的臉,有尖銳逼人的眼,可是隻有靠近她,林加才能得到一點溫暖,或者當她心情好時施予的一點溫情。
她難以抑制的渴望的溫情呵…
彷彿被遺忘一般被男人以獨佔的藉口藏在陳宅三年,21歲的林加眼中已經有一種認命的麻木了,連帶著母親曾經的承諾,都只是回憶中的一點黯淡顏色。
林加唯一渴求的,也就剩下陳欣這般豔麗的酒紅色身影,同樣相似的冷漠,可是林加卻始終記得最初的那個夜晚,她抱起自己的溫暖懷抱…
{陳先生}
把林加帶回去的第四個年頭,陳抒懷已經四十二了,除了髮間多了一些銀絲外,他的臉幾乎沒有變化。
依舊冷硬卻英俊。
林加幾乎朝著他想要的方向變化。
微鬈的黑色長亂髮,極黑的眼,淡色的唇,瘦削而白皙,除卻眼裡麻木而缺失光芒外,幾乎就像是她。
他固執地喊她馨兒,要求她,每次他喊她的名字都要親吻他。
其實是不一樣的,那種味道不同的,他的馨兒從不會在親吻他的時候擰著眉,滿臉寫著厭惡。
不會在他進入她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想推開。
不會不愛他呢…
他只能像陷入困境的獸一樣越發不可自拔,裝點她,靠近她,進入她,親吻她。
可是連他自己都知道,林加不是她,但他已經無法抽身了。
那樣一種害怕失去的感覺,他太懂了,也就不敢放手了。
他已經老了,那種強裝鎮定的心也已經老了,他也是會怕自己經受不起的呢。
{陳欣}
陳欣在做一件別人會怒罵她不孝的事情。
林加再次見到外面的陽光時已經24歲了,陳欣還是那樣酒紅色的長髮,豔麗而冷漠的模樣。
她看著林加像只午後的貓兒一樣蹲在落地窗旁,看著門開也只是慵懶地轉過身,看見是她才直起了身子,光裸的腳白皙得幾乎可以看見微微發青的血管,陳欣,她念她的名,眼中有歡喜有眷戀。陳欣忽然想起那個男人,他的父親,身陷牢獄的男人該是怎般狼狽,忽而就生出些快意來。陳欣走近林加,拉過她的手,瘦而蒼白,越發的像那個女人,只一雙凝望著她的眼帶著光,她宛若未聞,帶著她走出了這所陳宅。
陳抒懷已經一天沒有回來了,但是林加不在乎,陳欣就更不在乎了。
其實陳抒懷興許是知道的,林欣花了三年的時間收集他犯fan罪的證據,把他告倒了。
可是他卻默許了,陳欣是知道的,男人大概是累了吧,林加到底不是陳馨,她不愛他。
其實陳欣是真的和陳抒懷相似的,冷漠,如同蜘蛛一般蠶食彼此,非死既傷,那是一種本能。
陳欣把林加的身份證還給她,然後說,你走吧,陳抒懷被告發了。
林加是不清楚,把陳抒懷告倒的正是她陳欣吧,不然怎麼敢這般信任而眷戀地凝視她呢?
陳欣看著眼前這個嫵媚裡夾雜著純淨的女人不願意放開自己的手,她說,我想跟著你…
她本能地握住手上微涼的溫度,林加光裸著腳站在她的面前,那般祈求的眼神,她居然無法拒絕。她把林加帶到了名下的一所酒吧,給她重新取了一個名字,蘇。
陳欣看著她的眼,告訴她,如果留下,那麼她就不再會有乾淨的身子。
那般冷漠而疏遠的聲音,她卻把她的手抓的更緊,輕輕地答道,好。
{蘇}
夜半酒吧裡有一個豔麗的女人,她時常在這間酒吧裡出沒,偶爾,她會問你,想要帶我回家嗎?出賣身體,交換金錢。
偶爾,有人愛上她,她卻只是一個無心的女人。
蘇,陳欣會喚她給她的名字,撫摸她的頭,偶爾願意給她擁抱。
這就足夠了。
拋棄過往,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