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熊廷弼默然傾聽,不時搖頭。
眾官正自說得高興,忽聽得外面大聲吆喝,管家的報道:“欽差大人到!”眾官迴避,熊廷弼和嶽鳴珂也退人廂房,楊漣在中堂站立。過了片刻,大門開處,只兒一個蟒袍玉帶的官兒,帶了幾十名校尉,走上堂來。楊漣急忙跪下領旨,欽差道:“不關你的事,叫熊廷弼出來!”熊廷弼對嶽鳴珂笑道:“咦,我前腳剛到,他們後腳就來了。聖主年紀雖幼,倒很精明呢!時間算得這樣的準!”說著,隨便整整衣冠,走出堂外,忽聽得欽差喝道:“熊廷弼跪下領旨!”
熊廷弼跪下領旨,只聽得欽差宣讀道:“罪臣熊廷弼專權擅斷,縱兵攪民,巡邊經年,並無寸進。而今又擅離職守,私自回京,藐視朝綱,圖謀不軌。著令繳回尚方寶劍,下大理府審問。”欽差讀了之後,喝道:“綁了!”熊廷弼氣得鬚眉如戟,大聲叫道:“我是先帝召回來的,有什麼罪?”欽差喝道:“你豈不聞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今上的聖旨,你敢咆哮?柢此一端便是大罪!”熊廷弼怒道:“聖上年幼,朝政被奸臣賊子把持,罷了,罷了!”束手就縛。熊廷弼還以為這真是聖旨,所以雖然氣憤填胸,卻是不敢違背。
楊漣木立一旁,嚇得呆了。校尉正自湧上來困縛,嶽鳴珂忽然在廂房一躍而出,舌綻春雷,大喝一聲:“且慢!”欽差斥道:“你是何人!”嶽鳴珂雙臂一振,把四名衝上來的校尉,彈出三丈開外,跌落臺階。欽差大叫:“白日青天,你敢造反!”熊廷弼氣上加氣,厲聲斥道:“嶽嗚珂,你想陷害我嗎?”
嶽鳴珂虎目含淚,急聲說道:“大帥,這聖旨是假的!”熊廷弼大吃一驚,道:“假的?”欽差斥道:“胡說!”指揮校尉捕人。熊廷弼倏的拔出尚方寶劍,喝道:“且慢,待我弄清楚了,再跟你去!”眾校尉素知熊廷弼有萬夫不當之勇,更兼他這一喝,神威凜凜,一時間不敢動手。嶽鳴珂從懷中掏出一團紙團,展了開來,鋪在手心,叫楊漣道:“楊大人,你來看,這是不是當今聖上的親筆筆跡?”
每逢皇帝登位,總有詔書分發各部,慰勉大員。楊漣一看,只見紙上寫滿“熊廷弼是大忠臣”幾個大宇,歪歪斜斜的有七八行之多,果是由校筆跡。心氣頓壯,也不暇問嶽嗚珂從何得來,大喜說道:“熊大人,這是當今皇上筆跡!”叫道:“各位大人出來,咱們大家看看!”
這欽差是魏忠賢的奸黨崔呈秀,這時慌了手腳,強自鎮定,大聲喝道:“聖旨那有假的?”把詔書一展,露出皇帝玉璽,熊廷弼一眼看去,字跡雖然不像,玉璽卻是真的。嶽嗚珂急道:“奸閹當權,盜用國璽。大帥上朝和他辯去。”
熊廷弼冷笑道:“崔呈秀,我和你親自上朝!”眾官道:“我們陪去!”崔呈秀道:“熊廷弼,你如此侮蔑朝廷,抗旨違命,那是抄家滅族之禍!”熊廷弼道:“不用多說,我拼殺拚剮,和你上朝?”崔呈秀靈機一動,道:“聖上在宮守孝,你要上朝,明早去吧。”
又假意呼喝道:“楊漣,熊廷弼交你看守了,若然明日不見,唯你是問!”率領校尉撤退,熊廷弼暗道崔呈秀那 總逃不掉,自己是外臣,不便在此扣留他們。於是喝止嶽嗚珂,讓他們退出,幾個大官氣得說不出話!
熊廷弼頹然坐下,嘆了口氣,搖頭說道:“算這聖旨是假,朝中奸黨如此猖獗,國事已不可為了!”眾官紛紛慰勸。楊漣道:“熊大哥遠道回京,別給這些奸賊敗了豪興,咱們喝酒!”正說話間,忽聞得外面又有大聲吆喝,把門敲得震天價響,楊漣怒道:“崔呈秀這還敢回來!”話猶未了,大門砰的震開,一群人湧了進來,個個以黑布蒙面, 留面上雙睛。為首的大聲喝道:“聽說熊大帥回來,咱們要借點銀兩!”熊廷弼狂笑道:“我兩袖清風,何來銀兩!”楊漣大叫道:“白日青天,明火打劫,反了,反了!”嶽嗚珂道:“這些人不是普通強盜!”幾十名強盜紛紛圍上,熊廷弼把楊漣推人房中,為首的“強盜”一手抓下,熊廷弼一聲大喝,寶劍橫劈,那名“強盜”身形一斜,呼的一掌掃去,熊廷弼叫道:“你這樣身手做強盜豈不可惜?”嶽鳴珂側身一劍,接 叫道:“慕容衝你要不要命?”那名強盜驟吃一鷲,緩了一緩,熊廷弼道:“鳴珂,你認得他?”慕容衝見被識破,大喝一聲“把他們幹了!”幾十名東廠高手,一湧而來,把熊嶽二人迫到牆根!
原來矯聖旨,扮強盜都是魏忠賢和客氏的策劃,想瞞住皇帝,把熊廷弼除去。王贊一擺五行輪從房中衝出,一名衛士提鞭劈下,給他五行輪一絞,頓時脫手,斷為兩截。衛士中突然衝出一個老頭,雙掌疾發,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