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餘姑娘的遭遇環境已迫得她無路可走,既然救了她,又不能不管她,天下雖大,可以說沒有她寸土立足。兄弟,你不是要回徐州嗎?我想讓餘姑娘暫時和你到徐州一趟,好在都非世俗兒女,只要心地光明,也不怕人間風言風語,這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我知道這件事作難,可是除此之外,小兄我是再無良策了,兄弟,你覺著怎麼樣呢?”
羅雁秋睜大著眼,聽完話,心裡暗想,這件事可真難,答應吧,自己和餘姑娘算什麼名份?到徐州見了舅父,他一問叫自己如何回答?何況男女相處,日久難免情生,這個餘姑娘又是出身雪山門下,品性難測,萬一她對自己動了情,怎麼辦,不答應吧,兄弟情深義重。
肖俊看雁秋只管沉吟不語,又說:“秋弟,我明白你的心,餘姑娘雖然是綺年玉貌,但武功人才都不足與秋弟你相提並論,這只不過是一時的達變之法,你雖然一身好本領,可是無論如何不能在徐州停得太久。”
“雪山、崆峒兩派人多勢重,眼線滿天下,你和他們也算結下了似海深仇,我希望你到徐州,見你舅父之後,能立刻動身到武當山,兄弟們在一起總是多點人手,你如在徐州停久,說不定還會連累了雷老英雄。”
“我目前無法和你一道去徐州,我計算這行程你們在三個月內足夠,我們在武當山上等你,那時你再同餘姑娘一起上山,你是客居的身份,我師父自無話可說,我想雪山、崆峒兩派在這三個月內,還來不及大舉發動,當然到時候我總要找出安排餘姑娘的辦法,不會使兄弟你作難,目前是過於迫急,勢難帶她上山,又不便對她明說……”
羅雁秋被鐵書生拿話一逼,只得皺著眉答道:“既然如此,小弟不敢再拒,不過我確有難言的苦衷……唉!大哥,這件事你們總要知道,我不如先說明了吧!大巴山那位救助各位哥哥脫險的女英雄,小弟已和她……”
肖俊突然截住了雁秋的話笑道:“你和她私定了終身盟約是嗎?秋弟!你不說我也明白,不過那位女英雄她在東海,一時間決不會追到杭州,不致於立時引起醋海風波吧?其實我們都希望早日能見見那位神出鬼沒的女傑。”
雁秋紅著臉點點頭,這件事算是談妥了。
第二天,雁秋勁裝斗篷,騎上烏雲蓋雪寶駒;餘姑娘也穿一身淡青密扣緊身短衣,一條白綾繡帶束著柳腰,外披著黑緞披風,騎一匹黃色長程健馬,鞍掛鐵琵琶;小白猿李福著一襲短衣緊扎,背上斜揹著小主人的白霜寶劍,跨下赤紅駒,鞍系單刀,三騎兩男一女,離開了巴東。
肖俊等依依送別,雖都是武林人物,也不免感到離情別緒。
肖俊等眼看三人去遠,才黯然返回。單說羅小俠三騎馬,一路上輕塵疾發,雁秋雖然騎的是千里駒,但他必須和李福等倆人一起同行,不能縱騎騁馳,他對餘棲霞的可憐身世非常同情,可只是同情而已,不能再沾情來安慰這個可憐的姑娘;餘姑娘呢?她感到自己萬劫餘生,落難天涯,前途茫茫,面對著朗如玉山的羅公子也只好緊收著芳心,無言的跟著他賓士遙遙的旅程。
三人三馬從巴東並轡走了二十多天,這一晚他們住在肖縣,離徐州已不到百里路程,羅雁秋歸心似箭,一大早就起身趕路,初春時光茅草蒙發,天也不像過去那樣寒冷,餘姑娘端坐馬上,晨光裡經帶寒意的春風,吹飄起她幾絲散發,羅小俠二十餘天中冷眼旁觀,她雖盡力剋制著自己,但卻掩不住那柳眉一絲愁懷,只感到這姑娘太可憐。
羅雁秋本是個多情的公子,自和凌雪紅半月繾綣後,情深似海,愛心如鐵,他的心早被紅姊姊帶走了。但這時見餘姑娘愁鎖雙眉端坐馬上,微微的低下頭,流露出無窮幽怨,這神情刺激了羅雁秋止水的心情,他想自己二十餘天來對人家餘姑娘太冷淡了,不管如何,自己總算是主人啊!何況目前她是個茫茫天涯無歸處的弱女子呢?
羅小俠越想越覺得自己糊塗,簡直覺著餘姑娘的萬種愁懷,都是因為自己冷淡人家而已,而且一見餘姑娘之初,自己就存了雪山派中無好人的念頭,可是她不是脫離了雪山派嗎?她一定有著一肚子苦衷,再說自己這種歧視一個改邪歸正的人,實在大錯了。
羅雁秋想到這裡,不由輕輕嘆口氣道:“姑娘,這些天來你一直愁眉不展,照這樣下去恐怕要苦壞你的身子,我自知沒有盡主人之誼,致在這千里旅程上冷淡了你,只望姑娘大量海涵,不要見怪才好。”
說也奇怪,這幾句話像一個名醫看病似的,果然藥到病除,餘姑娘立時愁眉舒展,轉過頭來望雁秋嫣然一笑,這是她二十多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