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聲道:“去!”右腿直向黃衣人下盤掃去。
那黃衣人似是全力應付自頭頂上灑罩而下的重重劍影,卻未料到羅雁秋會同時向下盤攻來,悶哼一聲,高大的身軀,撲通摔倒地上,一把鐵尺脫手飛出擊在一塊山石上,發出一聲嗆啷大響。
遂聽一聲大喝傳了過來,但羅雁秋卻聽不懂那呼喝的含義是什麼。
喝聲未落,只見兩條高大的身影,猶如蒼鷹飛隼一般,凌空撲躍而至。
其中一人當先喝道:“什麼人?”
羅雁秋一見現身的又是兩個黃衣人,遂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可是密宗弟子嗎?前面可有什麼集會?”
他一連問了兩個問題,但那兩人卻只是怔怔地一言不發。
仲孫儀一笑說道:“秋弟,別再多費口舌,想來這兩人也只是會那一句‘什麼人?’和那八字聯絡暗號了。”
只聽哼的一聲,被羅雁秋踢倒的黃衣人緩緩站了起來,想是他摔的極重,以致半晌方始自亂草中爬起。
那兩個黃衣人似是至此才知道他們的同伴受傷跌倒,兩人互視了一眼,一聲呼喝,聯袂撲上。
仲孫儀卻有意無意間仰臉看了下天色,喃喃說道:“已是子夜時分了。”
羅雁秋一皺眉頭,忖道:人家都撲上來動手了,不知你還哪來的閒情逸致觀看天色?
手中白霜劍一振,抖灑出朵朵劍花,將兩個黃衣人擋住。
而仲孫儀卻仍自站在一邊,但見她牙齒緊咬著嘴唇,顯現出焦急之色。
突然,遠處傳來兩聲“嗚嗚”的號角之聲,在夜靜更深中聽來,給人一種漠外荒涼的悽切之感。
那兩個黃衣人臉色同時一變,唔唔吱吱怪叫了一聲,一擺鐵尺,合力擊出一招,分向羅雁秋左右攻到。
密宗武學果然不同凡響,這平凡的一招施出,與中原武學,大相徑庭,羅雁秋一怔之下,只聽仲孫儀急急叫到:“踏洪門,避偏鋒,劍演‘鐵樹銀花’,腳踢‘春雷乍動’。”
羅雁秋無暇思索,隨著仲孫儀的話聲施出,這雖是極為普通的招術,但一經這種錯綜的安排,卻是威力大增。
那兩個黃衣人臉色一變再變,但聽“當!”地兩聲連續響起,他們的兩把鐵尺已先後脫手飛出,沒入亂草叢中。
羅雁秋一怔之下,三個黃衣人身形幾個跳躍,已然消失不見!
此時,仲孫儀已然緩步走了過來,微微一笑,說道:“秋弟,你在發的什麼呆呀?”
羅雁秋如夢初醒,哦的一聲,一笑說道:“多謝儀姐提醒,想不到這兩個黃衣人聯手搏擊,威力竟是如此不同?”
仲孫儀看他說完後,仍是那種怔怔的神情,知他還在思索著這一奇異的狀況,撲哧一笑,說道:“秋弟,這就是密宗的武功,普通的聯手出擊是一加一等於二,但他們一加一卻大是不同,以後凡和他們聯手之人對敵,千萬要格外當心。”
本來羅雁秋想問她怎會知道密宗武功的路數,但卻被她那撲哧一笑,笑得心中一動,只覺她那笑聲充滿了無限甜美,萬千柔情,他幾乎忘記了站在他身側的是一箇中年女子。
他正自怔忡之際,只覺仲孫儀一拉他的衣角,說道:“前面一定發生了重大的事情,快去看看吧!”當先向前奔去。
仲孫儀這一句話,卻又是慈和已極,頓使羅雁秋如沐春風,也立刻展開身形,隨後跟去。
兩人一前一後,翻過一座山嶺,來至一處幽谷,遂駐足停身,四下觀看,但見月色如水,萬籟俱靜,哪裡有半點人影?
羅雁秋略一打量之後,說道:“這就怪了……”
話尚未完,仲孫儀突然伸出纖手將他的嘴巴堵住,示意他不要出聲。
羅雁秋只覺一股幽香透鼻而入,那觸在自己嘴上的纖手,卻是又滑又嫩,不禁心中一動,暗忖:若光憑感覺,誰能說儀姊會已是不惑的年齡?他不自主的側顧了仲孫儀一眼,只見她那微現皺紋的前額和眼角之上,正顯露出一片祥和的笑容。
驀然間,一聲喝罵,自正東方遙遙傳來,說道:“什麼雞毛蒜皮,將你祖宗請來,卻又學縮頭烏龜,還不亮相露面!”
羅雁秋不由微微一怔,暗忖:好熟悉的聲音?
只聽一陣沉重的步履之聲,傳了過來,隨著夜風,飄來一股股酒氣。
瞬息之間,一個人影歪歪斜斜的走了過來。
接著自南方響起一聲哈哈大笑,隨之一個粗豪的聲音答道:“柳瘋子,你也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