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名頭他也是聽師父提過,他因為生的又白又漂亮,博得雅號“粉金剛”。
粉金剛自負一身出奇武學,當然不肯示弱,他一豎眉,先來一陣冷然長笑,笑得像陰冰地獄裡吹出的寒風,翻腕從背上取下鉤鏈刀,抖開黃緞子包皮。這兵刃是十八種兵刃以外的東西,厚背薄刃,尖端帶著一個月牙子,西斜麗日照得刀光刺眼。
武鴻釗一順喪門鉤鏈刀,看肖俊仍然靜立著不動,歐陽鶴、梁文龍、小白猿李福卻分站四周,一個個面罩寒霜,粉金剛眼神如電,掃三人一眼,又笑一聲,對肖俊說道:“肖俊,還不亮劍動手,是不是想來個群攻群打,武鴻釗雖然是無名小卒,四個人一齊來我還不在乎呢。”
歐陽鶴、梁文龍已氣炸了肺。
驀然齊聲怒吼,雙雙向前撲去,兩個人動作如箭,快得像狂風,他們快,可是鐵書生比他們更快,猶如電光石光般迎去,阻止住倆人怒撲。
肖俊回頭對粉金剛冷笑一下道:“姓肖的雖然是草莽之輩,但對你朋友還用不著群鬥……”
環顧四周後,又說:“不過,在未動手之前還有句話說。我們素不相識,自然談不到恩怨二字,江湖上講究道義,一諾千金,我們都是為了朋友,假如我敗在你手裡,姓肖的任憑怎樣處理,我都含笑接受,誓不皺眉,即讓你把我亂刀碎屍,也沒有一句怨言;萬一朋友你敗了,姓肖的只求你一件事情,請你把我引到那位姓羅的葬身地方,給我兩天的期限,允許我設法打撈他的屍體。姓肖的言出衷誠,望朋友一言定局。”
鐵書生說著話,再也沒法子控制悲痛心情,星目淚湧,滾滾如斷線珍珠,這席話雖不悽楚欲絕,聽起來卻也使人碎心斷腸,歐陽鶴、梁文龍都忍不住跟著流淚。小白猿李福簡直已哭出了聲。
粉金剛也聽得怔了神,呆了陣才答道:“看樣子你和那位姓羅的交情極深,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算難得,不過沉鵝潭急瀑漩渦,近潭邊如歷濃霧,你不要說打撈屍體,連景物也看不清楚。交技履約,全憑功夫決定輸贏,我自然不能不答應你提出的條件,不過話要說清楚,我如真敗在你的手裡,也只能領你到沉鵝潭那個地方……”
過了一會,又繼續說道:“兩天內我負責沒有人找你們動手,過了期限,我便不再擔當,你能否出山,那就要靠你自己,這也只限你鐵書生一個人,另外的三位恕難同住,我全身最大的能力就只能做到這點。”
肖俊點點頭道:“好吧!就依你朋友說的話辦……”
說到此處,轉頭又對歐陽鶴等三人說道:“我和姓武朋友講的話,三位賢弟都是親耳聽到,不管我們倆人誰勝誰敗,你們都不許插手過問,我如死在此地,你們是願回去,願入山我自然無法再管,這全憑三位賢弟自決,我不能害你們的命,但也不能讓你們為保性命拋棄道義,我若僥倖得勝,以後的事,自然照這位姓武的朋友所說諾言隨他入山,你們回萊陽縣城等我,現在請三位賢弟退後十丈。”
肖俊說話時,一臉堅毅之色,肅穆莊嚴,凜然難犯,歐陽鶴張張嘴可沒有說出來,三個人六隻淚眼盯著鐵書生慢慢的移步後退。
鐵書生注視三人,著他們退後到十丈以外,倏地回身翻腕推劍。
劍映日光,輝奪人目,他捧著劍,一絲悲痛極端的苦笑,襯著睜睜星目中兩顆晶瑩淚珠,驀然,他拭去眼淚道:“朋友,寸陰寶貴,就請動手發招吧!”
武鴻釗不知是否為肖俊一片義膽熱情所動,他長長嘆口氣說道:“鐵書生你俠名不虛傳!
我武鴻釗有僭了。”
話落刀發,喪門鉤鏈刀使一招“金雕展翅”,橫掃斜劍。
鐵書生翻身避刀,刀挾勁風掠身掃過,粉金剛再進手,鉤鏈刀變一招“雲龍抖甲”,肖俊猛的向右翻,全身躍起,一招“八步回空”。武鴻釗輕喊一聲:“好身法。”
人卻猛躍追去,身未落地,刀又出手,向下點“金針定海”。
肖俊連讓三招,已看出粉金剛出手迅捷,快中帶穩,確具超凡身手,也不再閃避試招,翻身揮劍硬接喪門鉤鏈刀,刀劍互擊出聲。
倆人臂力半斤八兩,肖俊右臂發麻,長劍幾乎出手,粉金剛馬步浮動,虎口生痛,兩個人較過實力,彼此心裡有數,誰也沒有了輕敵觀念。
肖俊定下神反守為攻,劍化“推波逐浪”,直取前胸,粉金剛沉腕避招,刀取下盤,出一招“老樹盤根”。
鐵書生魚躍三尺,劍走空招,腳落地劍法驟變,疾如狂雨,密似連珠,滾滾化一團白光,挾排山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