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霜聽得一震,暗想:杜月娟怎麼也對他這樣好呢?
她心裡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羅雁秋已笑著對杜月娟一禮,說道:“小弟先代司徒姑娘謝謝師嫂啦!”
杜月娟轉動了幾下大眼睛,答道:“那麼,你又怎麼謝嫂嫂呢?”
羅雁秋先是一愣,繼而想通話中含意,知她心中有了誤會,如果此時明白解說,不但無法解說清楚,反而使司徒霜和自己無法下臺,其實也無法解釋得明白,只得含糊應道:“小弟心領盛情,他日必有一報。”
杜月娟搖搖頭,微微一聲嘆息,說:“我也不想你對我真有什麼報答,只望你能立刻到大雪山十二連環峰一趟,去看看你沒有見過面的師兄。”
嚴燕兒進了大殿之後,一直就沒有插嘴機會。他年紀太小,還不太瞭解男女間情愛二字,看三人對話神情,心中只感納悶,聽雁秋向那玄衣少婦叫嫂嫂,越發糊塗,瞪著一對大眼睛,看著三人出神。
這當兒,聽到杜月娟叫雁秋上大雪山十二連環峰去看他師兄,心中好像有點明白了,立時插嘴說道:“秋哥哥,你大師兄在大雪山十二連環峰嗎?你向她叫嫂嫂,那她一定是你師兄的妻子,那你為什麼不回大雪山呢?”
他認為這幾句話說得很得體,說畢,睜大眼望著雁秋。
羅小俠心中一陣難過,知他小心眼裡對自己有了懷疑,不過,一時間很難找出適當的措詞給他解釋,只得苦笑一下,答道:“人各有志,強他不得,我師兄在大雪山十二連環峰上,發號施令,我這師弟卻和雪山派結了樑子。”
嚴燕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啊了一聲。
玄衣仙子杜月娟卻聽得粉臉色變,一挑柳眉,星波電閃,似乎馬上就要發作起來,忽然又搖搖頭,恢復平靜神色淡淡地說道:“你們總是師兄弟,雖然沒有見面,但不能說絲毫沒有情意,你要把雪山派看成你們切齒仇人,那是你自心作祟,我卻沒有這種看法。
我想,你師兄也不會有這樣想法,嫂嫂還認為你是好兄弟,你看大雪山十二連環峰是魔窟鬼域也好,天堂樂園也好,但那裡絕不會有人動你一指一發,兄弟,嫂嫂希望你能去一次看看,別盡誤信江湖傳言。”
羅雁秋搖搖頭,笑道:“師嫂堅邀盛情可感,但弟目前卻難應命。”
杜月娟嘆口氣,道:“兄弟,這樣說你一定不會去了?”
雁秋道:“去總是要去,不過,哪一天卻很難說!”
杜月娟微泛怒容,追著問道:“羅雁秋,你去那一天,是不是準備幫別人和你師兄拼命?”
雁秋答道:“這個,小弟倒還不敢,師兄叛離師門的一段恩怨,自由師伯、師父和師叔找他,小弟斗膽,也不敢和師兄動手。”
杜月娟氣得淚水盈睫,厲聲問道:“那麼你敢不敢和師嫂動手?”
這句話,問得羅雁秋一怔神,半晌答不出來,看玄衣仙子面罩寒霜,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知她氣到了極處,回想剛才自己說的幾句話,也確實使她難看,再看司徒霜神色緊張,滿臉恐慌,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羅雁秋嘆口氣,把眼睛一閉,說道:“好吧!請師嫂動手打死我吧!”
這一下,出人意料之外,杜月娟一跺腳,迸落下兩顆淚珠兒,說道:“羅雁秋,不管你哪一天去,為什麼去,師嫂都將設宴深閨,替你洗塵,我要讓你們師兄弟見一次面,談一刻心,哪怕再翻臉成仇,拔劍相向。師嫂對你一片好意,惟天可表了。”
話說完,驟覺兩聲微風颯然,羅雁秋一睜眼,倆人已躍出大殿,遙聞夜色中飄傳來司徒霜的聲音,道:“羅相公,你要珍重了。”
雁秋緩步出大殿,嚴燕兒緊隨身後,問道:“秋哥哥,你剛才閉著眼睛,讓她打你,要是她真地打你時,你還不還手?”
雁秋答道:“不還手。”
嚴燕兒仰起頭,想了一下笑道:“我明白啦!”
雁秋奇道:“你明白什麼?”
嚴燕兒道:“你心裡知道,她一定不會真地打你,因此你才閉上眼睛,她看你那樣子很可憐,所以,流下來兩點淚就跑了。”
雁秋笑道:“這些事,你還不懂,怎麼可以瞎說呢?”
嚴燕兒點點頭,道:“我好像有點明白,但事實和我心裡想的,又有些不一樣,我明天去問問肖師兄,就可以全知道啦!”
這時,前面純陽殿打得正烈,靜夜中傳來一陣陣兵刃交擊的聲音,嚴燕兒一低頭,見雁秋背上長形古劍,忽然心中一動,說道:“大師兄說你的劍法神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