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燕兒吃過雪蓮子,只覺清香可口,周身一暢,不禁拉著雁秋左臂,跳起來道:“這是什麼?這麼甜涼,這樣好吃。”
雁秋道:“這是雪蓮子。”
嚴燕兒奇道:“雪蓮子,雪裡面會長出蓮子嗎?”
雁秋也沒聽說過,雪蓮子是怎麼長成的,嚴燕兒這一問,他真還沒法子答覆,正覺為難,門外一個聲音介面笑道:“雪蓮子生於萬年冰層之中,百年成形,千年結子,你們哪兒來的這樣寶貴的東西?”
說話的正是雲夢雙俠中的瘋俠柳夢臺,他後面跟著鐵書生肖俊,倆人一進門,雁秋趕忙施禮讓座。
瘋俠落座後,笑道:“雪蓮並不珍貴,雪蓮子確是奇物,功能清神化暑,吃一顆對人補益不淺。”
雁秋把玉盒送到瘋俠面前,笑道:“玉盤中原有四粒,我和姊姊、燕弟各吃一粒,只餘下一粒了,柳老前輩和肖大哥分吃吧!”
柳夢臺開啟玉盒,凝神看了一陣,笑道:“果是上品,怕不在千五百年以下,這東西得之不易,我瘋子早年行腳崑崙山時,曾得食一粒,這粒送給肖俊吃吧!你們從哪裡得到的這雪蓮子呢?”
雁秋一陣耳熱,半晌才答道:“這是晚輩一位熟人相送……”
柳夢臺看雁秋答話,面帶難色,雖覺不快,但卻不便盤詰,把玉盒送交肖俊說道:“雪蓮子雖是奇品,瘋師叔雖然一向嘴饞,但也不好和你搶分,還是你吃了吧!”
肖俊知他性格,也不再推讓,接過玉盒,取出雪蓮子吃下,果覺其味無窮,清涼之氣直達百骸,蓋好玉盒,放在案上,對雁秋道:“柳師叔已允一行,請秋弟借寶駒一用。”
雁秋笑道:“借馬小事,大哥怎的這樣客氣起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如何?”
瘋俠這人雖然玩世不恭,但遇上正經事,卻不馬虎,立和肖俊、雁秋,一塊兒下峰去取寶駒。
三人步下七星峰,日已西斜,肖俊從山窪裡牽出雁秋寶駒,瘋俠騰身而上。
寶馬揚蹄疾馳,越峰渡澗,快如飄風,不大工夫,人馬俱失蹤影。
肖俊和雁秋折回觀中,天已入暮,鐵書生心懸今夜敵人再來,又匆匆佈置一番。
嚴燕兒和雁秋一見投緣,膠在一塊兒,不肯離開,歐陽鶴、梁文龍、玉虎兒分頭協助靜真、靜涵、靜月三人守祖堂和純陽、三清兩殿。鐵書生自守三元殿,小乞俠、三寶和尚隨儒俠華元接應全觀,雁秋、寒瑛、李福、嚴燕兒,雖未分派專責,卻都和肖俊住在三元觀張慧龍靜修跨院中。
入夜後,三元觀中戒備得異常森嚴,但表面上卻看不出一點異樣,除了三座大殿中各燃有兩支紅燭外,七星峰一片沉寂。
這正是春末夏初的四月初旬,七星峰上寒意猶存,一鉤新月由東方冉冉上升,二更過後,七星峰下驀然出現了三條人影。
一個長衫布履,五旬開外的老者,留著兩撇花白八字須,斜揹著一塊橢圓形的鐵片,有一個扁平的手把,隱透肩後。
另兩個三十五六的精壯大漢,都穿著黑色夜行勁服,一個背插單刀,一個腰圍軟鞭,分站那老者一左一右,三個人在腰峰一個突出大青石上,凝神四顧,好像在張望什麼。
這三個人現身後,約有一盞熱茶的工夫,東西兩邊的峰腳下,同時又出現四個夜行人來。
東邊倆人,同是女子,一個是著玄色緊裝,外罩玄色風氅玄巾包頭的少婦;另一個是全身紅色短裝,裹紅巾的少女,全身如火。
西邊兩個人,穿著一色青衣,膝下兩條小腿上生著一寸長的黑毛,看倆人穿著模樣,再襯著兩張形如驢頭,慘白得毫無血色的怪臉,直似破棺而出的厲鬼一般。
這四個人現身之後,中間那老者和兩個勁裝大漢,立時快步向那玄衣少婦迎去,連那兩個鬼怪模樣的人物,也加緊腳步走到那玄衣少婦跟前,同時左掌一立,對那玄衣少婦一禮,身背圓鐵塊老者微笑著說道:“人手已齊,恭聆夫人令下。”
玄衣少婦搖下頭,笑道:“掌門師祖既派孫堂主主持其事,還請孫堂主下令分派吧!杜月娟不過始逢其巧,怎敢僭越。”
老者答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再客氣了。”
說完又對杜月娟一立掌,回顧兩個披髮怪人,說道:“你們兩兄弟,可專心對付張慧龍和他二個師弟,只要干擾了他們坐關練功,導致他們走火入魔即可,不必和他們硬拼。三元觀中下一代武當弟子,由我和諸葛夫人、司徒姑娘及金、石兩位堂主,先去鬧他們一陣,擾亂了他們的章法,使他們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