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排開眾人,緩步而去。
此時,眾女的目光,齊地注視在太史的臉上,似是詢問她對此事該如何處置。
太史收回手掌,痴呆了片刻,兩行清淚,卻早已沿著雙頰流了下來,直待羅雁秋走出十數丈之後,她突地大喝一聲道:“你……你給我回來!”
羅雁秋緩緩駐足,緩緩轉過身來,一笑說道:“姑娘還有什麼事吩咐嗎?”
太史舉袖一拭模糊的淚眼,沉聲道:“你的殺父仇人在此,難道父仇不想報了嗎?”
羅雁秋正色說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焉能不報?只是……只是如何報法,在下卻要考慮考慮。”
他如此說法,聽得在場之人齊都一怔,連追命閻羅馬百武及碧眼神鵰胡天衢也是大惑不解。太史呆了一呆,突地冷笑一聲道:“連報殺父之仇,都要考慮,這當真是天下奇聞!”
她語音一頓,沉聲又道:“你既不願報那殺父大仇,但我兩個姊妹慘死,一個受傷,此仇卻是毫無考慮的必要!”
太史冷電般的目光一瞥眾綵衣少女,正色說道:“家父原都將各位姊妹遣散了,任憑各人回家或自謀生路,都是大姊不好,將各位妹妹帶來此處,如今咱們報卻小紅和冬梅兩位妹妹慘死之仇,再將春花妹的內傷治好,大姊我便親自將你們一個個送向要去之處,也不枉我們結拜一場……”
她說至後來,聲音已有些哽咽,眾女也都黯然垂下頭去。
突然太史嬌叱一聲道:“各位姊妹,去幾位將小紅、冬梅妹妹屍首埋了,再去兩位給春花妹療傷,大姊一人便可殺死兩個賊子了!”
馬百武知道太史的厲害,竟然一聲不響,但胡天衢卻冷笑一聲道:“你倒說得痛快,只怕老夫們若取了兵刃在手,你便不敢讓我們聯手了。”
太史冷笑一聲道:“你們自管亮出兵刃來!”
馬百武道:“我等的兵刃俱在小船船板之下。”
太史道:“快些取來,莫耽誤時間了!”
頃刻之間馬百武已將倆人兵刃取來,胡天衢接過長劍,手腕振動間,已灑出朵朵劍花。
馬百武一抖鑌鐵生死判,在劍花空隙中點了進來。
太史卻仍是赤手空拳,她目注兩件兵刃,突地手掌一揚,嬌叱道:“來得好!”
右手一掌劈出,勁疾的掌風竟將兩件兵刃震偏了寸許,左手順勢向腰中一摸,便已扯下一幅綵帶來,接著順手抖出,但聽“波!”地一聲輕響,已迎上了兩件兵刃,馬百武大吃一驚,叫道:“卷龍帕!快些收回兵刃!”他的生死判疾抽而回。
胡天衢的長劍稍稍緩慢了些,便覺得劍身上已經感受到一股極大的吸卷之力,連忙一擰劍身,險些抽不回來。
太史大笑一聲道:“怎麼?一招未完,便已不敵了嗎?”
胡天衢想不到太史這般年紀,便具有如此身手,而且用的竟是如此邪門的兵刃,心下暗自吃驚,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馬百式卻怪笑一聲說道:“你仗著家傳寶物,具有絕大‘吸’‘粘’之力的卷龍帕對敵,即使勝了,也不是真本領硬功夫,老夫等一點也不佩服!”
太史冷笑一聲道:“你們怎樣才佩服?”
胡天衢突地大聲說道:“咱們各憑掌力!”
太史大聲道:“好!”
胡天衢嘿嘿笑道:“你敢讓老夫等三人聯手嗎?”
太史神情飛揚,大聲說道:“好!快些放開那廝!”
立刻便有兩個綵衣少女走到米靈身前鬆了綁,解開穴道,他“會陰”穴雖是受傷,但因未中要害,半天將息,已大致好了,此刻聽胡天衢建議三人聯手,已體會得他的心意,嘿嘿怪笑兩聲,運起“玄陰九柔”神功,蓄勢待敵。
米靈、胡天衢和馬百武齊地發出陰陰怪笑.三人竟分做三個方向,揮掌攻上。
太史雖被困在中間,但卻是指東打西,指南打北,絲毫未露出敗象,但三十招過後,嬌軀卻是不斷打顫,彷彿受了內傷一般。
胡天衢突地哈哈大笑道:“你已中了老夫倆人的玄陰九柔神功,不出一個時辰,陰寒便要發作了!”
太史惶聲說道:“真的!”
她奮力擊出一掌,將馬百武逼退兩步,然後嬌軀一彈,卻向樹林奔去。
米靈已掠身追了上去。太史剛奔入林中,嬌軀又是連連打顫,踉踉蹌蹌,竟然撲倒在一叢盛放的野花之下,昏迷過去。
米靈身形如餓虎撲羊,張臂撲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