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無妨!”糜竺可是財大氣粗的主,還怕你提條件?
陸仁低下頭很仔細的思索了一會兒,自認為盤算得沒什麼問題了之後才道:“第一,我雖藝出於蔡中郎,但絕不敢以蔡中郎弟子而自居。當有人向糜別駕問及於我時,糜別駕當以實相告。”
不能頂上蔡邕弟子這個身份的事是第一原則,必須堅守,否則多半就是在找死。畢竟現時點的糜竺和陳氏之間鬥得挺兇的,要是陳氏那邊拿“蔡邕弟子”的這個身份來作文章,陸仁可自問完全沒有頂得住的可能。而堅持說自己當初只是個小雜役,別人應該就沒什麼下手的地方,這年頭哪個世家大族的手下沒個成百上千的家奴雜役的?你能上哪查去?
反過來說,你真要是對一個小雜役盤問不斷,別人都會說你這是在有意的為難,糜竺只要不是笨蛋也會藉此反擊。而這個用陸仁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以退為進的一策,反正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是蔡邕的弟子,你能把我怎麼樣?
再看糜竺。糜竺也是聰明人,知道在這個問題上是不能太過強求的,所以馬上就向陸仁點頭應允道:“這個自然!陸先生是誠實之人,糜竺又豈能壞了陸先生的節義。”
陸仁點點頭,繼續的以退為進:“傳教蔡中郎所遺曲樂於人是陸仁應做之事,但絕不敢以此邀功。糜別駕說以上賓之禮待我,陸仁絕不敢當。傳教曲樂之時,糜別駕只消給我一個清靜的棲身之所,每日所需的粗茶淡飯也就足矣。其他的,陸仁愧不敢受。”
這個時候的清高狀是無論如何都得裝一裝的,你要是覺得對方有求於自己就獅子大開口,結果只能是把事情搞砸。但你越是裝清高,對方會送上的東西搞不好反而會越多越好。而這對糜竺來說根本就不是事,相反的糜竺還怕別人說他怠慢賓客。不過現在可不是爭論這種問題的時候,對糜竺來說,當務之急是先把陸仁弄到自己那裡去才是正理,不然被陳氏搶走了陸仁的話,糜竺可就只有哭的份了,所以糜竺是趕緊的點頭應允。
除了這兩條之外,陸仁也就沒什麼可要求的了。但再仔細的想了想之後,陸仁還是向糜竺提出了第三個條件:“最後一條,我只是將蔡中郎所遺音律交託於糜別駕,斷然不敢以此為進身謀利之計。蔡中郎留在我這裡的音律,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當我把這些音律教授給樂者,且樂者皆以精熟之後,我自當離去。而在我離去之時,還望糜別駕莫要強留。”
陸仁這是心裡有數,糜竺那裡只不過是一個暫時的避難所,千萬不可以當成能安身立命的地方。而且呆的時間真要是久了,天曉得會引發出什麼樣的變故,比如陳氏那頭在找自己的漏洞,自己又能招架得住?畢竟自己與糜竺之間只能算是一種互相利用的關係,那自己到差不多的時候就閃人才是硬道理。
相比之下,陸仁到是覺得荀立那個傢伙要更可愛一些,自己手上不也有荀立在臨別時給的那枚玉飾嗎?差不多的時候去荀立那裡謀個小吏的差事也才更可靠一些,至少至少,在曹操擁立獻帝之後,荀彧鎮守的許昌一帶還是比較安定的,是個可以長期待著的地方。
第十五回 寄居糜坻
“最後一條,我只是將蔡中郎所遺音律交託於糜別駕,斷然不敢以此為進身謀利之計。蔡中郎留在我這裡的音律,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當我把這些音律教授給樂者,且樂者皆以精熟之後,我自當離去。而在我離去之時,還望糜別駕莫要強留。”
糜竺對於陸仁提出來的這三個條件,前兩個都完全沒有什麼問題,只有這第三條讓糜竺有點犯了難。想想也是,現在的糜竺就好比是現代社會里某個大公司的老闆,急衝衝、緊巴巴的跑來這裡找陸仁當廣告代言人,心裡當然是希望陸仁能籤長期的合約,可陸仁卻表示檔期太緊,只能籤個短期的合約,糜竺的心裡面當然會不爽。
不過糜竺畢竟是生意人出身,頭腦比較靈光,這個彎轉得也快。再說糜竺畢竟是古人,思想觀念上和陸仁相當太遠,又不像陸仁那樣知道太多他糜竺現在不可能知道的事因而有著自己心裡的小九九,所以糜竺把陸仁的第三條,完全看成了是陸仁只是想當一個隱士而想堅持清高與節操的表現,而這樣的人在當時一般都是很受人尊敬的,糜竺自然也不例外,連帶著對陸仁也多出了幾分好感,因此對陸仁提出的第三條也是滿口的應允了下來。反正不管怎麼樣,得先把陸仁弄到自己那裡去再說,之後的事誰又說得清呢?
兩下里又互相的客氣了幾句,陸仁也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向糜竺試探著道:“今日天色已晚,還請糜別駕早歸宅坻,明日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