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道:“若是尋常之女,以主公之尊崇,納之又有何妨?但這蔡昭姬,偏偏是已故去的伯喈公遺女,這名頭也未免太響了點,而主公又偏偏是她的長輩。若主公執意納之,天下之人將會如何議論主公?”
說著郭嘉也舀了杯酒,隨意的灌下肚之後接著道:“若是主公胸中無有王霸之志,得昭姬這樣的絕世之女隨侍於側亦無不可。可是主公既有王霸之志,就當以信義之名招攬天下英才以成就大業。這蔡昭姬的名頭實在是太響了,主公若是動了她,必然會使主公的信義之名受損,或許世人都會將主公與昔日董卓強納貂嬋之事而相提並論。
“且再容在下斗膽直言,主公的出身本就不好,素為那些自命清高計程車人所輕。要是再因為昭姬之事而使得主公被人誤認為董卓之流,那主公又哪裡還能招納得到天下英才為主公效力?”
曹操聽過之後仰天長嘆。其實就像是郭嘉說的那樣,曹操一直沒有對蔡琰怎樣,就是意識到了這裡面的厲害關係。蔡邕留給蔡琰的名頭太響了,響到曹操對蔡琰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而且很關鍵的一條,就是蔡琰在性質上是屬於投奔曹操的故友之女,並不是曹操征戰取勝之後得來的戰利品。戰利品可以隨意的分配處置,可投奔到自己這裡來的故友之女可以亂來嗎?
是,他老曹是可以不管那麼多的把蔡琰收了,但這樣的事能瞞得住人嗎?而這種事一但傳出去,他這種霸佔故友之女的行為肯定會被人視作是禽獸行徑、畜生之舉,會使得那些本來就看不出“閹宦之後”出身的曹操計程車族們更加的看不起曹操,郭嘉說那些人會把曹操視作董卓那樣的人也絕不是在危言聳聽。
而現在的曹操想做大事,也已經有了初步的條件,對自己招攬天下英才的名望方面的事那是格外的在意。再以曹操的為人,在王霸之業和女人之間,也是不難作出選擇的。因而曹操只能是把蔡琰當成一個花瓶來欣賞……說起來曹操的這種帶著諸多顧慮的心態,到是和陸仁在某些方面頗為相像。
曹操意識到了這些厲害關係,所以儘管對蔡琰的戰有欲一直都熾烈如火,卻一直沒有動過蔡琰的半根毛髮。而帶著這樣的心態的人,在心中猶豫不決的情況下,其實也是很需要有人能把這些話說出來,堅定一下自己的心理。
此刻郭嘉把這些話說了出來,曹操在顧天長嘆之後向郭嘉苦笑道:“奉孝,孤能得你這樣的賢才為輔,天幸也!那現在依你之見,孤又當如何對待昭姬?”
郭嘉微笑著搖了搖頭:“主公其實知道應該如何安置蔡昭姬,又何必問我?”
曹操苦笑依舊:“是啊,孤是昭姬的父伯一輩,而身為長輩就應該給她說媒求親,將她送嫁出去,如此方為世之倫常。”
郭嘉道:“不過這個人可得挑好了,畢竟伯喈公的聲名猶在,主公迎奉天子之後又已在天下人的注目之下。若是這個人挑選得不好,恐怕天下人都會說主公安置不當。”
曹操望了郭嘉一陣,呵呵的笑了幾聲之後道:“奉孝你是不是已經有了人選?”
郭嘉回笑道:“今時今日,還有比那個臭小子更合適的人嗎?”
曹操微一皺眉:“義浩?”
郭嘉舀了杯酒遞給曹操:“主公且試想一下,論舊情,義浩與蔡家本就有舊,而且還是義浩將昭姬自匈奴賊騎的手中救回,其情頗深;論門戶,義浩雖然出身卑微,但現在卻已是京師令守,與蔡家門戶相齊,不會辱沒了昭姬;論才幹,義浩的治農之能已可算是天下稍知,而且他也深諳音律,正與昭姬相匹配……當然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話,主公忘了之前我們還在談論如何才能留住義浩之事嗎?”
曹操的眼中立刻就有精光閃過,急問道:“奉孝言下之意是?”
郭嘉閉上了雙眼,回想著之前他看到的一些東西:“主公可能沒有注意到吧?今日義浩在聽過昭姬之曲後便匆匆離去,但在離去之前卻顯露/出了留戀之意;隨後在下隨主公去拜會昭姬之時,曾看似無意的提及義浩有來主公府上之事,主公就不覺得昭姬在聽聞之後,其言行舉止稍有失態?”
曹操也跟著閉上了雙眼回想了一下,再睜開眼時便向郭嘉道:“你是說,他二人心中其實早就已經……”
郭嘉點了點頭:“恐怕是如此了。不然以義浩那種常具小人之態的心性,卻又為何要對昭姬避而不見?他對昭姬可是有著相救之恩的,見之何妨?”
曹操聽過之後眯起了雙眼,細想了一陣之後就向郭嘉輕輕點頭。
郭嘉接著道:“主公不是想留住義浩這個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