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3 / 4)

花筱翠並沒有領受古老爺的這份人情,她已經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生活,她的生活規律乃至每個細節,像生物鐘一樣不好改變。譬如肩上的擔子,是她走在運河大堤上的行動支點,沒有那副擔子或許她就不會邁步子了。

生意興隆得超出她的想象,照此這樣下去不僅衣食無憂,甚至她暢想到,積攢一段時間,給宅院壘上磚砌的圍牆。她為嘛想起來要修一道圍牆呢?忘了哪出戏文裡說過,住宅風水不僅能左右一家人的運氣,甚至決定吉凶禍福。她聽到鎮子上曾經議論過,院門衝西南屬於鬼門方向,一旦處於這個方向,極易成為凶宅。禿子當初活著不懂這個,圍起來院子忘了請個風水先生看看,稀裡糊塗把門口留在西南了,結果釀成兇案。

因為禿子還有後代,花筱翠心裡早就盤算好了,等攢夠了錢,首先起道像樣的院牆,並且一定把院門改到東南,或者西北方向的吉祥方位。

做生意就是這樣,錢票子“嘩啦嘩啦”從天上往下掉的時候,再忙活都不覺得累,一旦鬆懈下來,渾身就跟散了架一樣。下街後,花筱翠挑著膽子走在運河大堤上,覺得擔子沉得壓肩,邁步子都費勁,於是思謀需要找個幫手。

正文 四十八回甘願朝夕伴孤墓;豈料冤魂成英名三

(更新時間:2006…12…7 7:32:00 本章字數:2300)

當她拖著疲憊的身子進村後,經過所謂的村公所時,德旺正在教塌灰站馬步、練出拳,便放下擔子歇腳。

這個日本遺孤,穿上白蝴蝶的巧手改制的鄉下衣裳,再配上這個本地色彩濃烈的響亮名字,扒光了也難認出這孩子是個日本種。唯一的缺憾是,日本人的舌頭結構有問題,多數音節從嗓子眼發聲,塌灰說話還帶著東瀛三島的海腥味兒。這個就別苛求了,或許在中國慢慢薰陶些日子就能改過來了,作為別人來講,聽習慣了也就適應了。

塌灰半蹲著馬步,不停地往眼前的假想敵搗著拳頭,出拳講究很多,心中想著要領自己還要數著數。塌灰練得很投入也很認真,“八百零一,八百零二,八百零三……”累得數數都沒勁兒了。白蝴蝶心疼塌灰,跟德旺求情,“讓孩子歇會吧。”

德旺叼著菸袋,蹲在臺階上,他訓練徒弟從來是一絲不苟,“不行,每次至少一千。過去小德子五歲……”突然一陣咳嗽。

白蝴蝶過來幫著捶背,“你看你看,說著自己就跟自己犯心病。”白蝴蝶奪過菸袋,又趕緊給德旺擦汗喂水,使個眼神企圖讓塌灰就此打住。德旺不幹,起身給了塌灰一巴掌,自己做著示範然後手把手的教他,“嘛叫站如鍾立如松?看著!兩腳往這一站如同生根入地,出拳的時候,身子不動兩腿不能晃。再說這拳頭,出去要有千鈞力,要擰著勁頭出去,肩膀不能跟著送出去,要得是胳膊上的勁兒。接著來,再打五百下,打的不成樣子甭想吃飯。”

塌灰站到一邊對著院牆接著打拳去了,白蝴蝶白了塌灰一眼,對德旺在這日本孩子身上下的功夫有看法。可是她又不能直說,只能用隱諱的方式向德旺進言,“爺呀,你老得想想自己的身子骨啊!”

德旺聽不出白蝴蝶的話是嘛意思,拿著好心當驢肝肺,“你總不讓我動換,聽你的,怕是我的骨頭節早就生鏽了。”

白蝴蝶點著德旺的腦門,“爺呀,我是怕你老這兒生鏽!”

德旺不解地瞪起眼來,“嘛意思?你的腦筋總是比我多好幾根弦兒。”

白蝴蝶悄聲道,“跟爺說了多少遍了,不能讓一塊瓦兒絆兩回跟頭,小四德子的教訓你老忘啦?”

德旺瞥了一眼正在操練的塌灰,“你是說……”

白蝴蝶捂住德旺的嘴,“爺呀,咱們中國老百姓總是刀子嘴豆腐心,吃了多少洋人列強的虧,總也沒記性。心善不被人領情,以德報怨反遭人譏。掏心窩子教給人家本事,調過頭來拿你的本事劫你的道,綁你的票。取了你的性命,還說你缺心眼兒,活該命賤!”

別看德望嘴硬,其實心裡頭,拿白蝴蝶的話還是很當回事的,“你開啟話匣子,那張嘴就像勒不住的火車頭,沒完沒了,還剎不住車。”

白蝴蝶跟他嗔臉,“這可都是你老常說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輪到自己頭上,就扔脖子後頭啦。”

德旺依舊按照他的思維理念看待一切,這也難怪,他不是諸葛亮,能夠前看三百年後看五百載,他看到的只能是眼前的具體事物,眼下他憂慮的是這孩子將來怎麼獨立於世,至少能夠自己養活自己。他沒有別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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