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生僻古怪的藥名,成榮更肯定那邊訊息來源的正確性,他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臉上更是如過春風:
“真是巧了,前段時間,本門得了一個藥方,上面便有鬼相花這味主藥。因此花了大力氣收集,據我所知,本門至少存了三株,拿出來一株送予道友,想必門主也是樂意的。”
這是餘慈沒想到的情況,不過,能在這裡得到鬼相花的訊息,也是意外之喜。但他還保著幾分矜持,搖頭道:“那是貴門合藥之用,不可輕動。且餘某人雖不是完人,也還有幾分麵皮,知道‘無功不受祿’的道理。”
成榮連連勸說,餘慈則無論如何都不答應,一連串推讓,只看史家丫頭小腦袋來回擺動,困惑到極點。
最後迫得成榮沒有辦法,便叫道:“道友只說沒功,可對萬靈門來說,能迫得白日府那般狼狽,便是最大的功!絕壁城各宗苦白日府久矣,只是被它把持著與離塵宗的“專辦”之權,無計可施,方才虛與委蛇,眼下道友以一條魚龍,羞得金煥掩面而走,如此壯舉,不是功,又是什麼?”
哦哦,說出來了!
餘慈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面上露出奇色:“此事,貴門也知道麼?”
成榮的面色好生尷尬,但從這一刻起,兩人說話便要敞亮許多。
餘慈曾經很認真地想過,為什麼他和於舟老道的交易,會引起金煥那樣大的反應。後面他想明白了:
就是因為“專辦之權”。
“專辦之權”當然有利可圖,但直接利益僅僅是最微不足道的一方面。其真正的價值,是在白日府和離塵宗之間,建立一條紐帶,包括後面推動金川和匡言啟兩個年輕人進入離塵宗短期修行,打的也是這個主意。等紐帶牢固了,就讓所有人都看到它,最好是由此認為,白日府和離塵宗已經連成了一個整體。
然後,白日府的地位便不可動搖了。
如果說絕壁城是一個寶藏,白日府便是封住那寶藏的厚重的門,而其在離塵宗身上經營的“專辦之權”,則是門上那把大鎖。有這一環,即使是萬靈門這樣,能對白日府造成威脅的勢力,不管其對寶藏的野心如何旺盛,也必須規矩行步,免得惹惱了離塵宗這個龐然大物。
本來,這“鎖”極難打破,然而卻從石頭裡蹦出個餘慈,以一條魚龍,直接和離塵宗搭上了線,甚至要一步登天。在魚龍這樣的天材地寶面前,所謂“專辦之權”,更像是一個笑話。
打破“專辦之權”的大鎖,對餘慈個人來說,除了結下白日府一個仇敵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好處。但對萬靈門這樣野心的宗門來說,只要攀上餘慈,等他成為離塵宗弟子,萬靈門豈不就等於抓住一條直接聯通離塵宗的關係?
這便等於不走正門,直接從圍牆上開出一個洞。若發展到極處,甚至還能代替原來的正門,獨攬絕壁城這個巨大的寶藏!
要做到這一切,首先是餘慈能夠進入離塵宗,其次就是餘慈願意為萬靈門出頭。前者是不可控的,而後者,透過努力,卻不是做不到。至少,萬靈門的高層是這麼認為。
說白了,一切招攬、感謝都是假象,攀關係、弄交情才是真的,萬靈門就是想和餘慈交一個“朋友”,不需要推心置腹,卻要有利益上的往來。根源也唯有對絕壁城這個大寶藏的野心而已。
餘慈相信,便是他說出來許老二死在他手上,萬靈門也會全當沒聽見——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擺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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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故人
對成榮乃至萬靈門的態度,餘慈說不上反感。在世間流浪十多年,他早就明白,只要活在世上,這種利益交換便不可避免,其實這就是人與人之間,最常規的交流方式,反倒是像一見投緣、推心置腹、生死之交等等,罕見無比,卻也因其罕見,而愈見珍貴。
成榮此人雖說不上是一個稱職的說客,卻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要和餘慈在初次見面時,便達成目的,絕不現實,所以便抓住“鬼相花”這個由余慈送給他抓手,力邀餘慈前往萬靈門駐地做客,屢邀不果的情況下,又順理成章地將聯絡方式交了過來,至少保證了雙方的一線聯絡。
在止心觀呆了這幾天,餘慈知道,所謂的“專辦之權”,並不是萬靈門想象的這麼單純。裡面各種因素交織,除非是專門去找於舟老道打聽,否則很難盡知其詳情。不過既然萬靈門這麼打算,餘慈也樂得輕鬆:
經營關係這種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