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慈身後天空就生出變故。只見那邊雷光暴漲,一時間竟是壓過了蕭浮雲那特殊的腐蝕性劍氣大潮,透過魚龍,餘慈看到,那是戴著雷公面具的女修放出餘力,硬是將蕭浮雲攔下,為同伴爭得脫身的機會。
那披甲男修反應極快,一下子突破了蕭浮雲的限制,往這邊疾飛而來。
餘慈知道再不能耽擱,當下凝神聚力,著符盤上立起的小人兒吹了口氣。以餘慈那無限接近於抱丹真煞的元氣質性,這一口氣當真精純之至,那小人兒迎風便長,轉眼便有七八尺高,已經和餘慈體型差不太多,只是像虛影多過人形,讓人一看便知是什麼玩意兒。
這是餘慈修為尚低,對太乙星樞分身的符法也不怎麼精熟的緣故。聽朱老先生講,此類符法修到極處,真能凝天星之力成就實體,分神以駐其中,幾乎與本體看不出差別。便是現在,若閉上眼睛,只以神意運化感應其氣息,和餘慈也幾乎一般無二。
而此時,餘慈本人的氣息也恰好收斂乾淨,完全掩在分身的氣息之下。
“這太乙星樞分身,脫出神意運化範圍之後,只能直線前進,而我有神意星芒操控,五十里內都可運轉無礙……去!”
半虛幻的分身化為一道流光,向前飛走,餘慈則是不管不顧,以最快的速度釋出“天河祈禳咒”,使星光護體,方再度冒險施展土遁之術,鑽入地下。
遠方,重器門披甲男修正高速追來。
沉入土層之後,餘慈就像一條游魚,一個擺動就是三五丈遠,速度也是不慢。然而他再前行半里左右,外圍土層桎梏忽地一弱,不只如此,五行之氣的分佈也一下子亂了秩序,濃重的腥氣捲入口鼻,隨即被可闢萬邪的天河祈禳咒隔離,並且沖刷乾淨。
餘慈直撞進了爛泥塘一般的土壤中,方圓百里,類似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不久前重器門女修以一杆投槍硬生生腐蝕出的劇毒沼澤!
天河祈禳咒生成的星光在外圍,半山蜃樓劍氣則貼身護持,兩層防護同開,劇毒沼澤的毒性再強,一時三刻也難以侵蝕而入。餘慈更小心地控制著氣息,不使其外露,身體則是在稀湯似的毒沼深處安定下來。
這又是一個人們很難想到的藏身之所。尤其是一手造就此毒沼的重器門修士,更是如此。上空重器門男修經過此處時,連停都不停,認誰了前而餘慈一直不停地延伸下去的氣息,發力狂追,轉眼就在十多里外。
成了!
餘慈心神安定,並不急著出去。天河祈禳咒的效用比想象中還要好,沼澤中的毒性對他的威脅暫時不大。更重要的是,這裡化沼之後,深蘊在土層中的先天庚金之氣也遭大幅削減,餘慈藏身其間,壓力倒比別的土層來得少些。
至於髒汙之類,更全不放在餘慈心上。他就在這兒待著,並有足夠的耐心維持下去。
在此期間,餘慈也不是在發呆,而是在思索那“東侯墓”的種種。
其實蕭浮雲的打算是沒錯的,餘慈確實知道東侯墓所在。更確切地說,在遭遇龐霽那夥兒蟊賊之前,餘慈正在趕往東侯墓的路上。
當年離塵宗劃地為數百劍修建葬身之所,以後雖未收回,終究還是個地主的身份,對劍園內部結構的瞭解,還是超過絕大部分宗門。比之其他人的矇頭瞎撞,山門向來都有著比較明確的目標。
所謂東侯,是那次劍修與西方佛門的大戰中,一位頗有名氣的劍修。身殞前已是大劫法神通,尤其精通百家劍技,其中不乏秘法真傳之類。據宗門經傳記載,東侯性情較為豁達,因重傷殞落時,怨念不生,故而其墓葬的安排,還是比較遵循常規的。凡有人到他墓前祭拜,經過劍意洗煉,獲得劍道秘法的機會不小。
離塵宗便是看準了這點,近些年來,都把主要精力在東侯墓上,所獲頗豐,這回也是如此。在出發之前,李佑和張衍便都將此訊息通報給他,還說了一堆關於此墓葬的詳細資訊,而在抵達之前,山門更是將最詳備的資料以蜃影玉簡的方式發給所有與會弟子,同也還有一枚指向羅盤,幫助確認東侯墓的身份,準備不可謂不周詳。
正因為如此,若餘慈真落到蕭浮雲手裡,後果可想而知,便是現在暫時擺脫了,後面趕路時也要萬分小心,否則便是給那邊的同門招禍,這絕非餘慈所樂意見到。
“最好和重器門的兩敗俱傷了罷!”
餘慈無聲一笑,慢慢地將心湖澄淨,進入深層入定狀態,外圍的惡劣的毒沼環境也無法對他造成干擾,這等定力,實是非同小可。
心內虛空鋪展開來,魚龍在虛空中漫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