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大概已經成了這片水域的浮屍……不,恐怕屍體是留不住的。
張衍無聲苦笑。無論如何,他是絕不能再出去了,否則以目前的狀態,恐怕剛一入水,就要內臟爆裂而亡。
不只是他,那女子的頭骨傷情,在深水之中逗留,也沒有半點兒好處。
正想到那位,女子話音響起,雖是緊迫之時,依舊輕盈流利:“唔,你的劍術,看起好眼熟啊。”
“是嗎?”
張衍隨口應了聲,忽又靈光一閃,正要再問,卻聽裡面低呼一聲:
“喂,你家的那條小蛇回來了……從別的入口進來的,真聰明!”
張衍愕然扭頭,正看到一道黑中透金的長影,在已闇弱的篝火上空盤旋,精力十足,趾高氣揚。
“廢物,廢物!”
蘇雙鶴一腳踹翻了案几,書房裡登時一片狼籍。
“無極閣那群收錢辦不成事的混帳,人都搞丟了,還有臉說什麼‘盡在掌握’,趙相山囂張跋扈到了老子頭上,我看他還能蹦躂到幾時!”
話是這麼說,蘇雙鶴也明白,無極閣不是那麼容易動的。
洗玉盟把北地三湖的宗門整合起來,極力做到利益的較合理分配。可人心複雜,各家宗門之間的利益衝突,從來就沒斷過。雖然洗玉盟的存在,給了他們在明面上商討解決的平臺,可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仍然要在私下“處理”,這就使得無極閣之類的組織應運而生。
既然是“應求”、“應運”,這類組織的生命力就特別頑強,像無極閣這樣,組織嚴密、後。臺強硬、關係複雜的,已經有十餘劫以上的歷史,比一些宗門都要古老。甚至傳說,其雛形存在,還要在洗玉盟成立之先。
若非如此,蘇雙鶴也不會輾轉僱傭無極閣,做那些見不得光的秘事。
可一向“口碑不錯”的無極閣,這回偏偏就出了問題。
蘇雙鶴一個人在屋裡生氣,連個商量頭都沒有,心頭愈發焦躁,將地上的筆硯等物,踩得嘎嘎作響。
其實,他也清楚,他生氣的源頭,不只是無極閣。更多的還在於那邊傳回的即時訊息。
那個叫張衍的離塵宗劍修,其隨身的一條魚龍突破了封鎖,到了湖面上,好死不死地,竟又和眼下他最忌憚的人物之一產生了交集。
餘慈……怎麼哪個地方都有他?
“為免夜長夢多,大不了我親自出馬!”
正咬牙下決心,外面的家僕戰戰兢兢傳入訊息:“老爺,上清宗淵虛天君來訪!”
蘇雙鶴愣在當場。
第五十章 打草驚蛇 涸澤而漁
孃的,這是打上門來了?
蘇雙鶴第一時間就想著準備法寶、陣勢,以應大敵。然而念頭轉到半截,忽然想到不對:若餘慈當真殺來,還用得著通報嗎?
他壓下心中紛亂頭緒,沉著臉拉開門,盯著屋外的家僕:“淵虛天君?究竟是怎麼回事?”
家僕已經知道他心情糟糕,頭也不敢抬,盡力維持著語句清晰:“是淵虛天君餘慈餘真人,送雪枝夫人回府。如今夫人正在前廳招待著,問老爺您在不在……”
其實家僕的回答已經很亂套了,不過蘇雙鶴卻聽了個明白,心頭一塊大石落地——看起來還成,應該是無極閣那邊隔斷訊息做得不錯,沒有牽連到這邊。
只要不是興師問罪的,什麼都好!蘇雙鶴臉上也露出笑容:“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去稟報一聲,說我馬上就到。”
看家僕離去,他又關上門,當即展開神通,將狼籍不堪的書房大致清理一番。按照在環帶湖的“交情”,只在前廳待客,肯定是不合適的,說不得還要回到這裡來。
如此緩下心想一想,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當局者迷。
此事關係重大,又分外敏感,就是無極閣那邊,也是由翟雀兒吩咐人聯絡的,做足了掩護,就是發現問題,倒查過來,也極困難,那會這麼輕易就鎖定目標?
說到底,不過就是無極閣轉運的“貨物”出了岔子,還沒牽連到他呢!再說了,兩個步虛劍修,有一個還傷勢未愈,哪用得著他親自出馬?讓翟雀兒督促無極閣儘快消除後患足矣。
他剛剛未免太緊張了些。唉,都是那“萬古雲霄”鬧的……
搖搖頭,確定都掩飾好了,他略整裝束,往前廳去,心中對無極閣還埋怨未休。
前段時日,因為一個千寶道人,餘慈那是果斷與穹廬社撕破了臉,最後逼得穹窿神君壯士斷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