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我跟晨少說幾句。一開始說的都是前幾天去哪裡玩了,又入手了什麼好車之類的話題,我正聽得無聊,某個熟悉的名字就竄入了我的耳中,令我為之一愣。
“要不是我那姐姐,你們天龍會現在可就掌握了整個H市了,哪還有曹子銘什麼事!”榮少舉著一個酒杯,醉眼朦朧地對著晨少抱怨道。
姐姐?曹子銘?
我有些驚訝,手上微不可查地頓了頓,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為榮少倒著酒,但卻豎起了耳朵,聽著兩人的對話。
“有什麼關係?黑幫被我們吞併是遲早的事。”晨少冷笑一聲,慢悠悠地說。本當與我無關的話題,然而,我卻似乎感受到來自晨少的注視,只覺得背後有一陣陣的冷汗往下流淌,就像是某種滑膩的冷血動物遊走於身上,帶起一波波恐懼噁心的戰慄。
“哈哈,說的也是!就算有我姐姐在我爸面前說好話,有晨少在,他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不過就是苟延殘喘!”榮少似乎對於某種他所料想的結果很是高興,連著喝了兩杯。
本想多聽些內幕,但令我失望的是,兩人轉了話題,說起了一些其他毫不相干的事。饒是我心裡跟貓抓似的好奇,他們不說,我也不可能抓著他們的領子大叫“快繼續說不說掐死你!”,只能作罷。
氣氛逐漸熱烈起來,喝酒喝高了的榮少忽然藉著酒勁抓著我的手,打著酒嗝晃晃悠悠地說:“衣衣小姐,今天、今天爺心情好,你跳個舞給爺助、助興。”
跳舞?我現在對於跳舞啊舞會啊什麼的有心理陰影了,所以……跳你個頭!
我小心地掙開他的手,假笑著敷衍道:“榮少,您可真是說笑了,我不會跳舞。”
“衣、衣衣小姐怎、怎麼那麼謙虛啊?都說勞、勞斯特的小姐能歌能舞,多才多藝,你這麼推脫,是不給我面子了?”榮少大著舌頭,卻越說越清醒的樣子,最後竟然狠拍了一下桌子,令我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榮少,怎麼這麼大火氣?如果不喜歡這裡,我們可以給您換。”
我們這邊的小小動靜根本瞞不過同在包廂中的眾人,同是作陪的鬱美男在我正有些怔楞的時候插話進來,令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不是我說你啊,鬱少爺。你看看,我、我不過是要求她跳個舞助興,她就推脫不會不肯跳。聽說……你是、你是剛接手這裡?嘖嘖……”榮少斜睨著鬱美男,有些挑釁輕蔑地看著他。
這樣的借題發揮算什麼?我不會跳舞跟鬱美男有什麼關係?
鬱美男剛接手LOST我是清楚的,我也知道很多人都不太服他的管理,就比如說陳姐。既然當初是我跟鬱老先生說應該給鬱美男一個機會,不管我的功勞有沒有,不論鬱美男知不知道那通電話,我現在也不該扯他後腿。
想到這裡,我露出練了許久早已經熟練了的媚笑,笑吟吟地為榮少斟了一杯酒,恭恭敬敬地端到了他的面前,柔聲道:“榮少,您別生氣了,我是真不會跳。這樣,我敬您一杯當做賠罪,您看可以嗎?”
“一杯怎麼夠?”榮少看了我手中只有一半酒的高腳杯一眼,拿起桌上的酒瓶過來給我倒滿,抬頭直盯著我,冷笑著說道:“十杯。喝了十、十杯我就接受你的賠罪!”
“榮少!衣……”鬱美男皺眉叫道。
“好,我喝!”我打斷了鬱美男的話,對上他擔憂的視線笑了笑,轉頭直視著榮少說,“為我的不會跳舞,我向您賠罪!”
說著,我仰頭將滿杯的酒一飲而盡,微辣刺鼻的酒液緩緩流入我的喉嚨,讓我只覺得一陣火辣辣的難受。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溢位的液體,我看了榮少一眼,在他面無表情的注視下自動自發地給自己再滿上一杯,再次仰頭喝盡,只不過這次喝太急,嗆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耳邊似乎有喧鬧聲,然而我已經分辨不清,只知道要趕快喝完十杯,將一切結束。
當我一邊詛咒著榮少出門掉茅坑,一邊艱難地嚥下一杯杯酒的時候,或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我感到有些淒涼。
背後的視線,我一直都有感覺,那是來自晨少的注視。然而——不是說喜歡我的麼?喜歡我為什麼不幫我解圍?說什麼喜歡,都是假的吧?
如飲鴆一般喝下最後一杯酒,我將杯子倒置,勉強自己牽起一抹笑,對一杯杯數著的榮少說道:“十杯,榮少……您可滿意了?”
眼前有些模糊,我閉了閉眼,隨即頭一昏,終究沒撐住,向前衝去。
本以為我會倒入榮少的懷中被他吃點豆腐,心裡都已經罵開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