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小人等失職……” “算了,他的脾氣我知道,你們哪管得了他,”我微笑道:“還是我去秦王宮看看吧。”說罷,從那發呆計程車卒手裡拿過韁繩,翻身上馬,喝道:“隨我去秦王宮。”撥轉馬頭向城南奔去。夜風愈加冷了,我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隱約想起了一件我一直不願去正視的事。 前方傳來一陣馬蹄之聲,幾騎人馬迎面而來。蕭尚眼快,咦了一聲道:“是樊將軍。”我一怔,勒住了馬,前方人馬衝到面前也忽地停了下來。 “三……呂公子。”樊噲那大嗓子響了起來。火把下,只見他一臉的怒色,我不禁心中一凜,一種不好的感覺更加明顯。 “樊將軍可是從沛公處來?”我含笑問道。 “呃……呂公子,你怎麼這麼晚趕來了,嗯……用過飯沒有……”樊噲怔了一下,打了個哈哈,不過他平素直來直去慣了,此刻這般頓時顯得無比的彆扭,連表情也古怪得很。 “有事正找他呢,聽說他在秦王宮。”我淡淡地道。 “哪裡……哪裡……”樊噲撓撓頭道:“我剛從那兒來的,沒見著三哥啊。” “噢,是嗎?”我微笑道:“我還是去看看,事急,耽誤不得。”說罷,撥馬欲行。 “別……三嫂……”樊噲伸手拉住了我的馬韁,“哪用得著你親自去?我派人替你去找就是。” “看來樊兄弟真的想攔我?”我看著他拉住馬韁的那隻手冷笑了一聲。 “不……不是……”樊噲電也似的將手縮了回來,“我就是……嗯……怕三嫂累著。”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再也懶得和他多話,策馬繞過樊噲急馳而去。 ------------------------------- 我最終還是看到了那一幕。 大殿之上燈火通明,劉邦倨坐於案几之後,懷中攬著一名大約只有十六、七歲的紗衣女子,神情狂蕩。時而舉觥仰盡,時而與坐在下首的十幾名武將說笑著什麼,時而又逗弄著懷裡的那個小美人。而下首的那十幾名武將也無一例外的正懷擁美女,痛飲美酒。大殿裡充滿了酒香、菜香、脂粉香,鶯鶯燕燕不絕於耳。 這真是一場男人的勝宴。 我以為我會憤怒,但是居然沒有,只是慢慢地一步一步走上大殿的臺階,遊魂一般慢慢地飄進殿內。站於殿外的執戟郎剛欲朗聲通報,卻被審食其和蕭尚一邊一個擊得昏了過去。他們跟了我那麼久,我便是不說,他們也知道我想做什麼,更何況是在如此的情形之下。 原本微微暈眩的頭腦此刻一片清明,所有的情緒似乎都離體而去了,沒有憤怒,也沒有傷心,一邊走,一邊冷冷地看著殿內那些放浪形骸的男人和女人們,像是看一場表演低劣的醜劇。 “小人呂直見過侯爺。”我慢慢飄到大殿的中央,向倨坐於上方的那個男人拱手道。 殿內頓時雅雀無聲。 ------------------ 這期的強推《將道》,是本很不錯的歷史架空,大家可以去看看。^_^
一零七章 約法
劉邦神情錯愕,持樽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推開了懷中的美人。他原本可能是打算喂那美人酒喝,此刻所有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定格成一種難堪的姿態。那些武將們也怔在當場。我隨軍日久,他們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一點我的身份,就算不知道的,也都覺得這情景有些怪異,互相看了看,慢慢放下了酒樽。 “哦……你……你回來了,怎麼也不讓人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接你。”劉邦放下酒樽,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不敢勞侯爺大駕。”我淡淡地笑了一下,“既然侯爺這麼忙,小人就不多打擾了,小人告退。”說罷,微施一禮,一拂袍袖,轉身而去。只聽得劉邦在背後急急地叫道:“哎,你……你慢點,等一等,你別走……”腳下卻並不停頓,挺直腰身,一步步徑向殿外走去。 走出殿門,再出了宮門,拉過馬匹,攀鞍便欲上馬。但身子卻有些不聽使喚,腿一軟,人便滑了下來。眼見著就要狼狽失態,身後突然伸過一隻手扶住了我的胳膊,回頭看去,卻是審食其。 “小姐,咱們還去哪裡?”審食其皺著眉,有些擔憂地看著我。 “回……”我幾乎衝口想說回灞上,隨即苦笑一聲,整整跑了一天才來咸陽,難道還要再跑一天的路回去?就算人能抗住,這馬也吃不消。難道要回咸陽令府衙,就當所有的事都沒有發生,若無其事的繼續做武安侯夫人? 呆立了片刻,只覺一顆心冰冷冰冷。這樣的男人,我還幫他做什麼,這樣的男人,究竟有什麼值得我為他奔波勞祿,如此付出。一股酸苦的滋味從心裡溢了出來,幾乎讓我說不出話,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