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道:“弟子不敢。”
毒心神魔道:“什麼敢不敢的,你連我的話都敢不聽了?”
熊倜心中實是難受已極,他也在責怪著自己,委實對不住這第一個對他有恩的人,當然他更不敢和毒心神魔比劃,但是他卻知道毒心神魔向來行事奇怪,說出來的話更不許別人更改的。
他為難地抬起頭來,偷偷地望了侯生一眼,見侯生眼中流露的目光,並不是他所想象的憤怒,而幾乎是當年在為他打通“督”“任”兩脈時那樣的慈愛,熊倜心中一動,暗忖道:“師父一向對我極好,莫不是他在借比武考驗我什麼?”
毒心神魔見熊倜仍跪在那裡不動,呵叱道:“我的話你聽見沒有?”
熊倜恭敬地道:“弟子聽見了!只是一一”侯生道:“沒有什麼只是不只是的,快站起來和我動手。”
熊倜無法,只得緩緩站了起來,口中說道:“弟子聽從師父的吩咐。”
他還沒有完全站直身軀,侯生已一掌拍來,快到身上的時候,忽又改拍為揮,手掌一反,以手斜斜拍下,那左掌卻後發先並,急速地揮向熊倜面門,這一招“扭轉陰陽”看似輕易,威力卻非同小可,熊倜焉有不識厲害之理。
熊倜不敢直接去避此招,他腳下急這踏著五行方位,側身避開此招後,又巧妙地晃動自己的身軀,以期擾亂對方的目光。
毒心神魔一掌落空,雙掌揮處,隨即發出三招“追魂索命”,“名登鬼錄”,“十殿遊戈”,他出手如風,熊倜只覺得像是十餘雙手掌一齊向他拍來,但熊倜眼光動處,卻發覺一宗奇事。
原來毒心神魔的掌影,雖如漫天花雨,但在掌影與掌影之間,卻有一條空隙,高手出招,念動即發,熊倜隨手一掌,向空隙拍去,而且部位妙到毫顛,正攻到毒心神魔的必救之處。
熊倜一掌拍出,才恍發現出招正是毒心神魔數年前所授自己的十數式奇怪的劍式之一,他這才瞭解了毒心神魔逼他動手之意。
毒心神魔見他這掌發出,無論時間、部位、勁力,都恰到好處,嘴角競隱隱泛出笑意,但這笑意僅宛若漫天冰雪中一絲火花而已,若是不留心的話,是絕對難以發覺的。
毒心神魔突地口中發出一絲絲尖銳的嘯聲,掌影如山,施展出江湖少見的“催魂陰掌”,那是一種極繁複的掌式和極陰柔的掌力,每一招都密切地連貫著,像是有許多手掌一齊用招。
但是他招與招之間,卻永遠留出一條空隙,熊倜眼明心靈,當然瞭解他的用意,於是毫不猶疑地連環使出那十餘招奇異的劍式。
漸漸,熊倜心領神會,已能將那十餘式怪招,密切的契合了。
他這才發現這十餘招式,非但內中的變化不可思議,而且還有一種專破陰柔掌力的威力妙用,那是任何掌法能無所企及的。
毒心神魔將“催魂陰掌”反覆施展了好幾遍,熊倜也將那十餘招式怪招用得得心應手了,他心中的喜悅是不可言喻的。
毒心神魔猛一收招,飄飄地將身挪開了丈餘,冷冷地望著熊倜。
熊倜又撲地跪在地上,他是在感激著毒心神魔的悉心教導。
毒心神魔的面容仍如幽山裡的冰岩,只有雪白的鬚眉在夜色中顯得有少許溫柔,他說道:“虧你還記得這幾招。”
熊倜道:“弟子怎會忘記,就是師父的每一句話,弟子都是記在心裡的。”
毒心神魔哼了一聲,說道:“我的話你忘了沒有,倒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只是你將我那柄倚天劍丟了,卻真是該死。”
熊倜聽了,從背脊心冒出一絲寒意,他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他的疏忽。
侯生望著熊倜惶恐的神色,他知道絕不是可以偽冒的,心裡不禁軟了許多,說道:“我偶遊太行,卻無意中聽得天陰教主焦異行,從手下處得到柄名劍,劍名‘倚天’,我還以為你可能遭了天陰教的毒手,逼著天陰教裡的一個小頭目一問,才知道那柄劍是江蘇分舵裡的一人在茶館中拾得的,我聽了不覺大怒,你要知道那柄劍除了本身的價值之外,裡面還關係著一件極大的秘密,數十年前,武林就盛傳此事,我仔細地研究了數十年,也沒有發現,這才將它交給你,這也因為我看你心思靈敏,而且周後福緣甚多,希望你能無意發現,卻不料你看來聰明,其實卻是個呆蛋,竟然將劍給丟了。”
毒心神魔隨又說道:“我一氣之下,一掌就那將那傢伙劈了,到處找你,也找不到,於是我跑到武當山去,我想那兒的老道也許知道你的下落,卻想不到你竟跟著一個女娃娃又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