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客人,桌上的菜就差遠了。
聶友香炒了一個黃瓜片,一個韭菜炒蛋,中間是前天晚上吃剩下的燒雞,裡面的雞沒幾塊了,她中午弄了很多山粉圓子進去,滿滿一大盤,味道差了些,但好歹是沾了葷,怎麼都比青菜豆腐強。
黃單坐在下面的板凳上扒拉飯菜,門口傳來聲音,鄰居大嬸端著飯碗進來了。
平日裡的關係不錯,串門是常有的事兒,客氣話翻來覆去的也就那麼幾句,說的人不膩,聽的人也不膩,人活在世上,免不了的。
黃單對鄰居間的談話沒有興趣,他自顧自的吃山粉圓子。
說著說著,聶友香就把手在抹布上擦擦,“在我這兒吃吧。”
大嬸說不用,“我屋裡有呢。”
聶友香說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剩飯哪有現煮的香,我中午煮的多,夠吃的。”
大嬸說真不用。
聶友香二話不說就拽大嬸的碗,還叫陳飛往陳小柔那兒坐,給她騰個位子。
大嬸往裡拽,倆人較上了勁,那碗之前摔過,上面有道裂縫,被她倆拽開了,一人一半。
黃單差點把嘴裡的一口飯菜噴出去。
儘管沒噴,對面的陳小柔還是露出反感的表情,她端走碗筷,上屋裡吃去了。
黃單發現只有自己在看到聶友香跟鄰居的相處模式時,才會感到驚愕,陳飛跟陳小柔都習慣了。
這下子黃單確定他會在這次的穿越中體驗到什麼。
幾天後,衚衕裡的水往腿上長,街坊四鄰沒法串門了,一個個的全在家門口端著盆往外面倒水呢,累的要死,連扯閒篇的力氣都沒有。
黃單也端盆把堂屋裡的水往外面倒,原主家的院子淹了,一樓沒法住人,二樓只有陳小柔一個房間。
聶友香趟大水出門,用小超市的座機打電話給聶文遠,把家裡的情況說了,希望能過去住上一段時間,等洪水沒了就走。
聶文遠的房子有好幾處,除了分配的,剩下的都是他自己買的,其中一個房子的地勢很有利,沒受到什麼影響。
聶友香等到聶文遠的口頭答應,她就回去把這事跟兒子女兒說了,“你們收拾一下去舅舅那兒住。”
陳小柔說她要去團裡,“下個月就是文藝匯演,我必須加緊排練。”
聶友香隨她去了,演出重要,“那小飛小於,你們呢?”
陳飛搖搖頭,“算了,我就不去了,住舅舅那兒不自在,還是家裡好。”
他說,“反正小柔要去團裡,她的房間給我住就行了。”
就差黃單沒表態。
陳飛說,“小柔的床不大,兩個人睡不下,小於你去舅舅那兒吧。”
陳小柔要說話,被她哥搶先了,意思差不多,她不想弟弟住自己的房間,很嫌棄,怕對方亂翻自己的東西,再弄壞了哪個,到時候弄的誰都不愉快。
聶友香看著小兒子,“舅舅說你小姨今晚會帶著小薇過去,你去了也好,可以幫著你小姨照顧她。”
黃單注意到陳飛跟陳小柔的表情都變了一下,“好哦,我去舅舅家。”
他求之不得。
隨便收拾了幾套換洗衣服和生活用品,黃單就坐上木桶飄出衚衕,被解放軍拉上小船,去了聶文遠的家。
89。風花雪月
外面比想象中還要混亂; 有人抱著樹等營救; 也有人竟然覺得好玩,出來站在水裡看熱鬧。
黃單一直在船裡搖搖晃晃的,他的胃裡有點難受,想吐,但他沒有表現出來,那樣會很不好; 畢竟自己是被照顧的那個,不能給解放軍添麻煩。
街上一片狼藉; 水上漂浮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顯得更加渾濁。
前面的衚衕那裡飄出了一個大木桶,往這邊飄過來了,桶裡面是對父子; 孩子趴在父親胸口,解放軍一瞭解才知道; 是那小孩吵著要去上學; 他父親沒辦法,就帶他飄出來了; 讓他看看學校是個什麼情況。
都這時候了,還想著上學; 解放軍看著祖國的小花朵,伸出手揉了揉小孩子的頭髮; 他的身上手上都是泥水; 指甲裡也塞滿了泥。
小孩瞪著雙大大的眼睛; 沒嚇的躲開,也沒露出嫌棄的表情,他挺起小胸脯,大聲說解放軍叔叔好。
黃單看到解放軍咧嘴笑了,應聲喊哎。
解放軍沒日沒夜的累死累活,一點小事就能高興起來,臉上的疲憊感都褪去了一些。
就在昨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