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部分(2 / 4)

小說:戰爭與回憶 作者:攝氏0度

來沒想要的生殺大權。他們是特別司令部的職員,用鋼筆和橡皮圖章就處置了猶太人的活軀體。

應該責怪他們嗎?許多不顧死活的猶太人隨時隨地都準備奪取他們的職位。遣送組的這些官僚中,有些人屬於共產黨或猶太復國主義者的地下組織,把每天夜晚都白白地浪費在策劃起義上。有些人除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外,根本就沒想到什麼別的。有少數英勇的人想法制止最最殘酷的虐待。有些卑鄙惡劣的人徇私納賄,公報私怨。

人性遭到了德國人殘酷行徑的摧殘;在這種情況下,什麼人能說自己適合呆在哪兒呢?當時不在場的人又有誰能判斷長老、中央秘書處和遣送組人員的是非曲直呢?“上帝寬恕受到脅迫的人,”古代的猶太人從幾千年的苦難中得出了這麼一句諺語。

含有諷刺意味的是,中央秘書處仿效著德國人的周密細緻作風,把灰色的徵召通知發到了各處。猶太人用六七種不同的編目制度,對其他猶太人編了一套又一套相互交叉的索引。不論何處有個人體可以躺下過夜的地方,那塊空地就給編人了目錄,還寫下據有那塊地方的那個人的姓名。每天全市都點一次名。死亡的和遣送走的人,全從卡片上很整潔地用筆劃掉。新來的人一到達,邊受到掠奪,邊就給編製成索引。一個人只有透過死亡或是“上東方去”,才可以從目錄卡片上給劃去。

在黨衛軍的管制下,特萊西思施塔特的實權不是操在愛潑斯坦、三人執行委員會或是長老市政委員會的手裡,而是操在中央秘書處的手裡。然而秘書處並不是一個你可以找他談話的人。它是由好些朋友、鄰居、親戚或者只不過是其他猶太人組成的。它是一個辦事處,遵照著官場手續執行德國人的命令。秘書處的接待組,坐在辦公桌後邊的一排愁眉不展的猶太面孔,是一個不起作用的嘲笑物件,不過它卻提供了許多工作。秘書處的工作人員大大超出了實際需要,因為它是一個藏身之地。然而這一次,灰色的徵召通知甚至發到了秘書處人員的手裡。這個怪物開始咬齧自己的內臟了。

最最莫名其妙的是,每次遣送總有少數人當真申請離開。他們的配偶、父母或是兒女在上一次遣送中已經走了。他們感到很孤獨。特萊西恩施塔特並不是一個他們會不惜任何犧牲想要呆下去的安樂鄉。因此他們願意冒險試試那個不可知的去處,希望在東方找到他們的親人。有些人收到過信件和明信片,所以他們知道,他們尋找的人至少還活著。甚至在雲母工廠裡,特萊西恩施塔特最可靠的藏身之地,有幾個女工也志願申請上東方去。這是德國人向來寬厚仁慈、予以批准的一項要求。

下班以後,娜塔麗在幼兒園外面遇見烏達姆時,他把接到的灰色徵召通知拿給她看,使她驚得目瞪口呆。他已經到秘書處去過了。他認識愛潑斯坦的兩個副手。遣送組的組長是布拉格來的一位猶太復國主義運動的老夥伴。銀行經理也進行了干預。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也許,黨衛軍對他的表演已經感到厭倦。無論如何,一切全完了。今天晚上,他們最後演出一次。第二天清早六點鐘,他就得接出他的女兒,上車站去。

她最初的反應是,驚嚇得心都涼了。她一直在演出;白天,會不會有一張灰色通知也遞到她的房間裡去呢?烏達姆看到她臉上的神色。忙告訴她他已經問過。並沒徵召通知送來給她。她和傑斯特羅享有級別最高的豁免權。如果“往後有些同胞從東方和西方到來”時,沒別人在這兒,他們也會在這兒。他有一些可以用在《寒霜一杜鵑國})中的應時的新笑話。他們不妨排演一下,把最後這場表演演得很精彩。

他抬腿朝裡走去時,她一手放到了他的胳膊上,提議把演出取消。傑斯特羅的聽眾不多,他們也沒心情歡笑。或許,沒一個人會來。 埃倫的講題《伊利亞特衝的英雄人物》學術性大濃厚了_點兒也不鼓舞人心。 埃倫要求演出木偶戲,因為他始終沒看過,不過娜塔麗猜想,教授的虛榮心很不容易打消,他實在是想吸引一群聽眾。這是自從他成為長老之後發表的第一篇演講;他一定知道自己已經不得人心了。

烏達姆不肯取消演出。幹嘛不好好利用一下有趣的笑料呢?他們走進屋子,上孩子那兒去。路易斯在一天中最高興的時刻裡,以通常那種狂喜的心情來迎接她。吃飯的時候,烏達姆很樂觀地談到“東方”。說到頭,“東方”又能位元萊西恩施塔特糟多少呢?他妻子大約每月寄來一次的明信片,始終是簡短但令人放心的。他把最近的一張明信片拿給娜塔麗看,日期僅僅是兩星期以前。親愛的:一切安好。馬撒身體如何,甚念、我很想念你們倆。這兒常常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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