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3 / 4)

小說:寂月皎皎-繁花落定 作者:月寒

去,才去吹熄了那銅盤裡的蠟燭。

我躺下了,冰涼的淚水,才在黑暗裡徐徐淌落,慢慢洇溼繡花的軟枕。

外面有寒風凜冽,呼號不已,打得窗紙撲撲作響。那枝頭無數繁花,經了這般冰寒北風,一定花殘粉謝,零落大半了。到清晨起來,地間必是鋪了一層雲錦了。

容家的被衾鋪蓋,自是最好不過的,輕軟暖和,但這一夜我卻睡得很不踏實,直到下半夜時,還聽得剪碧在對面床上輾轉反側的聲音,不知是因為傷口疼,還是因為心裡有事。直到風歇了,眼見霜空破曉,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

等醒來時,白瑪已經穿戴整齊,回頭看剪碧睡得正香,遂也不去擾她,悄悄到外屋去梳了妝,那廂已有人侯著,請我去前廳用早餐了。白瑪幫我披了件深藍的斗篷,戴上風帽,才陪了我前去。

冰冷的凍土之上,果然已是錦繡一片,那冷香瓣瓣,零落塵埃,依舊綻著入骨的沁香,令人神智清明之際,不由對那落梅生出幾分憐意。石板的路上,亦是飄拂著朵朵清瓣,半透明如同七彩水晶一般,令人不忍踩踏下去。

但一陣腳步聲,卻毫不猶疑地從另一個方向快步而來,踐踏著落花,很快走到了我的面前。

“三妹,早啊!”容畫兒摘了一朵嫩蕾,將那紅寶石一樣的顏色,湊到鼻邊聞了一聞,笑道:“好香!可惜一夜風過,最招人眼的花兒全給吹落了!”

我微笑道:“吹落又如何?這落梅不也是別有一番動人心魄的韻致麼?何況便是零落成泥了,也不掩這滿園的清香呀。”

三夫人已經神色如常,絲毫不見昨日的羞惱之色。她安安穩穩地踱著步,笑道:“三小姐的眼光倒也別緻。這殘花敗落,居然也能與枝頭開得正盛的花苞相比,真是奇了。”

她語句中的譏諷羞辱之意,傻子也聽得出來。我雖則恨怒,卻也不肯由她去,冷冷笑道:“我還打算包上幾包殘花,晾乾了,做起花囊來,讓它骨子裡的香透個百八十年呢。枝上的花兒正茂又如何?沒個知心的人欣賞,再漂亮也是白搭。”

容畫兒臉有些發白,道:“你又怎知沒人欣賞?我和東方哥哥卿卿我我,可好著呢!”

我笑道:“所以你眼看他快要死了,還將臉頰嘴唇描畫得花枝招展,打算相隨於地下,讓他在黃泉路上好好欣賞?”

容畫兒終於笑不出了。她紅著眼圈冷笑道:“原來你這般盼他死,若他知道你這番心意,必然高興得很。”

三夫人見容畫兒說話毫無道理,急急道:“你這丫頭倒是能嘴巧舌。畫兒只是想著有朝一日清遙出來,能漂漂亮亮見他而已。你竟然這般咒他?”

我淡薄一笑,道:“東方清遙犯的是什麼罪,你們只怕比我清楚,是不是咒他,你們自己心裡也該明白吧?這時候,不打算著後路,還將他一點骨血往死裡逼,清遙便是死了,只怕也不會放過你們!”

容畫兒怒道:“我就知道,你的丫頭,自然和你一樣壞,盡會裝可憐,背地裡撒謊誣陷人!”

“誰誣陷人了?”容錦城渾厚的聲音突然在身後揚起,驚動得梅花簌簌而動,又掉下了幾瓣來。

容畫兒自是不敢多說,原來的剪碧無人為她做主,方才由她欺凌;現在有我在,又是她一身的傷痕為鐵證,是不是誣陷一驗便知。

我微笑上前,行禮道:“父親,二姐在說,清遙必是給人誣陷了,說要儘快把他救出來呢。”

容錦城沉下了臉,沒有作聲。

那廂三夫人又在掉淚道:“老爺,清遙的事,你可一定要放在心上。咱們家畫兒,年紀還輕呢!”

容錦城不耐煩道:“知道了,這事我會和書兒商議。”

三夫人聽得說要和我商議,驚得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巴,看著容錦城大步流星遠去,說不出話來。

容畫兒直勾勾盯著我,似要將我臉上的肉挖出一塊來,恨然道:“我竟不知道三妹妹有這等本事!如果三妹妹能救出東方哥哥來,我三步一叩首把你迎回東方家大門,讓你做東方家的正室,我居偏房,如何?”

三夫人冷笑道:“什麼本事,不過是和她母親一樣的狐媚子而已!”

我大怒,這人也太過不識好歹,損我便罷了,連梅絡絡都損了起來,難不成這與世無爭的薄命美人也得罪了她不成?

我也不願再多理睬這等人,遂化怒為笑道:“三夫人,我與母親當然是不如您長得端正。只是三夫人下次打算耍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時,最好不要搽粉,不然給淚水汗水一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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