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之聲摻合蓍銳厲的尖嘯,真是一場驚鬼泣神的龍虎之鬥!驀然——
‘太阿劍’急顫長吟,破空飛出,劍身在旋滾,旋滾的一剎那形成了一股粗若人腿的渾
圓光華,它去摯是這般強勁神奇,又這般狠烈猛銳,但見光彩甫展,古中仁的九條金龍已有
三條被激上半空!
‘小白蛇’秋雲瘋狂撲上,口中尖叫:“二叔快躲——”古中仁暴吼如雷,但奇怪的是
他竟沒有反擊燕鐵衣的本人,卻傾以全力攻取那柄幻化成一道匹練的‘太阿劍’——六條金
龍鞭分自六個不同的角度,挾以萬鈞之力,猛卷合纏,古中仁使用的勁道之大,幾已盡了他
吃奶的力氣!
於是,燕鐵衣身形石火般側旋,左手斜揮,古中仁已怪嚎蓍一個踉蹌橫出五步!
就在古中仁橫出,背上的血水迸濺,秋雲快要搶到位置的瞬間,燕鐵衣單足柱地迴旋,
右手猝翻,剛好接下了落地的‘太阿劍’。
‘小白蛇’秋雲那雙突凸的眼睛裡,宛似噴著炙紅的火焰,她妖媚豔麗的面容的扭曲得
有若一個變形前的女巫,她怖厲的嘯吼著撲向燕鐵衣!
古中仁堪堪站穩,他猛一搖頭,滿頷鬍鬚根根倒堅有若鋼刺箕張,他嚎叫得有似一頭傷
獸,口沫四濺的狂吼:“我要宰了你,小雜種,我什麼也不管了,我現在就要宰了你!”
燕鐵衣連續三次躲開了秋雲悍野的攻撲,他冷冷的道:“二位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空
負一身卓絕身手,怎的卻竟做出這般近似市井無賴的行徑?”
秋雲三次撲擊,俱皆落空,不由氣得連連跺腳,神色羞怒至極:“你才是市井無賴,才
是死不要臉——”燕鐵衣卓立如山,沉聲道:“勝負已分,你們是要至此便收呢,抑是仍欲
糾纏下去?”
歪歪斜斜的走了幾步,古中仁大吼:“什麼叫‘勝負已分’?孃的臭皮,人還沒有死絕
冷透,算分那門子勝負?小王八蛋,你挺蓍玩吧,樂子在後頭!”
秋雲也激烈的道:“你甭想全身而退了,燕鐵衣,今天無論是個什等樣的結局,我保證
你得留下點什麼來!”
燕鐵衣緩緩的道:“奶的意思是,你們還要繼續糾纏下去?”
古中仁搶著叫:“我們要你的命!”
秋雲吸了口氣,生硬的道:“沒有人能在傷害過我們之後仍可保全他的完整,便是你,
燕鐵衣,也一樣不行,你必須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燕鐵衣道:“如果受了傷害的人是我,你們又怎麼說?”
眼角一挑,秋雲狠狠的道:“你就只有自認倒黴!”
笑了,燕鐵衣道:“這句話正是我想對二位說的,眼前的結局,看來二位也只有自認倒
黴的份了!古中仁厲烈的道:“若是我們自認倒黴,燕鐵衣,你就必須認了你這條命,而
且,眼前還不是‘結局’,隔著‘結局’尚有那麼一段呢!”
目光巡梭,燕鐵衣道:“第三次開始,大概二位就會一起上了吧?”
從燕鐵衣的背後,從一個高高的位置,輕飄飄的傳過來一個人的聲音,那是一個柔和朗
潤,毫不帶煙火氣的聲音:“不,燕鐵衣,這第三次,由我來奉陪。”
燕鐵衣慢慢的迴轉頭去,循著聲音的來處尋視——天爺,那個人竟盤著膝坐在那裡,坐
在一株枯樹的幹細枝梢上,承擔他全身重量的,只是一根小指般的乾枯條!
能站上那根乾枯枝椏並不算太過驚世駭俗,但若盤膝坐著,重心就甚難把握了,而且表
現這樣的功夫,主要在於一個‘提氣’,氣凝上提,是不能開口洩勁的,否則便極易出醜,
但如今樹上的這個人,卻輕輕鬆鬆,談笑自若的盤坐該處,隨風上下搖晃,不說別的,光只
這一手,業已相當懾人心魄了!
覺得喉頭裡有些幹苦,燕鐵衣澀澀的吞了口唾液,喃喃的道:“怎麼又來了一個?他們
到底弄了多少這樣的好手來對付我?”
秋雲不懷好意的格格笑道:“我看你神氣有點不大對勁,燕鐵衣,心寒了嗎?”
沒有搭理秋雲,燕鐵衣凝目注視著樹頂之上,隨著那根枝顫顫晃搖起伏的人——那只是
一個看上去二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