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拉住。
何書光:“那是我衣服啊!明天還要換回來地!”
炮灰們聽見了,就大笑。張立憲思忖了一下,也息事寧人地笑。總之他衝著何書光膝彎後踹了一腳,和著餘治幾個又把何書光拉坐下了。
那麼迷龍就更來勁了。丫開始扭他得心應手的大秧歌,一邊扭著,一邊瞪著今天跟他打了個不可開交的何書光,而且離著也就是個兩臂距離,那根本就是衝著人家去的。
迷龍:“(東北調)。”
何書光:“你姥姥!”
他又一次蹦了起來,但架不住旁邊有個不急時還是考慮全域性的張立憲。尤其還是瞧著虞嘯卿過來了的張立憲——他又一次把何書光抱住了,這不算,為了讓何書光的怒容轉為笑臉,還猛撓何書光的癢癢。顯然作為好友,他是很清楚何書光的癢癢肉的,於是何書光一邊哈哈大笑著一邊大罵。
何書光:“死東北佬——哈哈哈……救命啊……你姥姥!”
於是迷龍就更瘋了,瘋到他已經不想那麼有對立性了,反正何書光上衣已經被他撕作坎肩了,並且這個坎肩還從脖領子後方開了條大縫,幾乎就成了塊布片了。迷龍光了膀子,露著那身賤肉和他的刺青,大跳他迷龍似的脫衣舞,那是一種戲曲架子加上了秧歌、二人轉、打架、所有他隨手揀來的各種似舞非舞的混合,中間甚至還夾雜著全民協助的搖屁股和麥師傅的印第安戰舞。
迷龍:“(京劇)。”
我早已不甘只縮在虞嘯卿和死啦死啦地身後看。我離開了他們,在人圈子周圍轉著圈看,發大飆的迷龍看起來狂野得有些荒誕,他用一個猛烈的動作從他自膝蓋已經撕作幾根布條的褲子裡跳了出來,現在他的軀體終於自由了,我們粗野地鬨笑。精銳們笑得不乏嫌惡。但無疑他們也喜歡這樣的粗野。我們瞧著迷龍不知從哪操起個洋鐵盆,他拿那盆給自己打了兩下拍子。不辣的嗯哨吹得最響,於是他甩手把盆扔給了不辣,於是現在不辣成了他的伴奏。
但迷龍還是需要道具的,他迅速給自己找到了道具,他拿了個拂塵有時冒充京劇的水袖,但更多時候是夾在屁股後邊冒充他的尾巴。
迷龍:“(招魂歌)”
我不知道笑聲更響還是嗯哨聲更響,因為迷龍這麼唱的時候把他的拂塵在手上轉悠著,然後套住了張立憲的脖子。張立憲有些瞠目,但迷龍趁人家瞠目時把人拉起來一起扭——這個冒牌的馬面勾掉了人家地魂。
迷龍:“(招魂歌)”
張立憲猛的把迷龍的手摔開,有點惱羞又不好成怒,那張臉子可真是好看死了。迷龍反正一臉友好但其實叵測的笑容,他精確地把事情控制在一個要打又打不起來的程度,他甚至用力摟抱了張立憲一下,在張立憲發狠之前便閃身而退。
迷龍:“
然後他就打算找何書光,何書光及時地樹起了兩個拳頭,迷龍哈哈大笑地閃開了,但轉身時他兩手抓著拂塵的頭尾,如同做了個套索,一甩就套住了正冷著個臉站在那的李冰。
李冰人如其名,真的很冰,真難為他了,連剛才還在氣的張立憲們都在發笑,他仍堅強地繃著臉,確實他也是在迷龍的胡鬧中連笑紋都沒有過的唯一一個。
於是迷龍在他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我們一下子都啞然了。李冰又僵了兩秒鐘然後臉色大變,他躲瘟疫一樣地猛退,然後絆在特務營的人身上,摔得我們只看見人堆裡的兩隻腳——於是又沒法不鬨堂大笑了。
迷龍:“我的寶,我的寶,我那個騎坦克的心肝寶……”
餘治聽見丫這段哼怕是全身都硬了,扎人堆裡就跑。一邊大罵:“死東北佬,就沒見勾半個川軍團的人!”顯然這對迷龍沒什麼殺傷力,迷龍照舊猛追,於是餘治終於想起改口:“東北的大哥,東北的爺爺,我都讓你進我坦克啦!”
迷龍還算是恩怨分明,不追了,他現在跟抽瘋似的,瞧著誰算誰。他轉過身來時正好瞧見跟著他一起猛追的不辣。
迷龍:“湖南佬,我整死你!”
他吼一聲就撲過去了。不辣當得上是驚喜交集,一個混蛋東北佬和一個混蛋湖南佬立刻就扭在一起。一片譁然中並無來自炮灰團的驚慌。因為我們實在已經習慣了以這種方式來表示友好和善意,當然也時常表現到鼻青臉腫。
蛇屁股他們不甘落後,扭成一團或者壓將上去,張立憲們只好一半鄙薄一半眼熱地看著,後來迷龍不知道怎麼從一片胳臂大腿和屁股的夾七纏八中掙了出來,他踩在克虜伯和喪門星的身上嚎他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