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們當不當你朋友。我奴顏婢膝,你甚至都不向生你養你的人屈服。我很討厭,你像我一樣可愛。我的磨難是你的取笑物件,你的也是我的。我很陰鬱,你很惡毒。我的左手,你的右手。我透過鏡子看你,你透過鏡子看我。”
我訝然地看著他,其實我不那麼訝然。
他憤怒了,所以出口成章。我不知道是迷龍的作為,還是那些蝸牛螞蟻一樣的學生給他更大刺激,但印證了一條真理。詩歌,要有感而發。
感嘆完了的人向我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真的,我也不是那意思。”我也道歉。
我希望天崩,地裂,禪達的火山爆發,泥石流席捲我們所在的街頭,因為再過十秒,我們就會掐個你死我活。
我會掐死他之後再跪在他的屍體邊哭泣。我轉開頭,找一個別的可以掐死的人,我看見救星。
我轉開頭,我看見小醉,她拎著一個菜藍子,裡邊有一些新鮮的青菜,因為我的轉頭,我們互相瞪著,我們每次見到都這樣,連不意外都成了意外。
我說:“你……”
小醉說:“你……”
“……怎麼在這兒?”
“這邊有菜園子,小菜便宜。”
我沒話找話,“還新鮮。”
雷寶兒舔著糖,晃著他的撥浪鼓,撲通撲通,阿譯的腦袋轉得像撥浪鼓一樣,看我,看小醉,撲通撲通。
小醉重複我的話,“還新鮮。”
我點頭,“蠻好的。”
小醉也說:“嗯,蠻好的……後來你……”
我趕緊說:“軍務繁忙。後來我……噯呀!”
小醉連忙問:“怎麼?”
“你家的煙囪。”我說。
那天我卸下了她家裝錯風向的煙囪,卻發現沒能為裝上去。後來就放在那,我想第二天就去給她裝上,但第二天我們審了死啦死啦。
小醉安撫地說:“沒事的。我現在做一個菜就出來,放一放煙。蠻好的。”
“蠻好的?”我問
“蠻好的。”她肯定地說。
我呆呆看著她,她很美麗,而且我肯定是除了我,別人看不出來的美麗。
說到煙囪,就想到為什麼要卸煙囪,和那個我不想再去的地方。我現在像條被等著拍拍頭的哈叭狗,可連阿譯都知道她只是一個土娼。剛縮回頭的毒刺又開始抖擻,禪達的火山爆發吧,泥石流席捲我們所在的街頭,我寧可掉回頭掐死阿譯。
於是我看著阿譯,而阿譯很警惕。“幹什麼?”
小醉則把這誤會為我要向她介紹我的朋友,“你的朋友?”
“我的上司。他管好多個我。”我隱隱有些快樂地看著阿譯受傷的神情,“這我兒子。”
阿譯說:“你……”
小醉說:“我……”
我發現我的手搭在雷寶兒頭上,而那小子若無其事地舔著他的糖,但我心裡的毒巢還在噴雲吐霧。我伸手搶了雷寶兒的糖,“叫爸爸。”
雷寶兒就叫:“爸爸。”
我把糖還了給他,同時看到小醉曾經煥然了的神情變得很黯然。
禪達的火山爆發吧,泥石流席捲我們所在的街頭,我居然玩得很高興。
小醉艱難地說:“他好像你……漂亮。”
我便把雷寶兒地臉轉過來,捏得他的嘴裡幾乎要流了糖汁。“像我嗎?漂亮?”
小醉把雷寶兒從我手裡搶走了,她蹲著。她不看我了,只是對雷寶兒沒來由地愛憐著。
“叫阿姨。”小醉跟雷寶兒說。
“是小阿姨。”我糾正道。
郝獸醫說小孩聞味認人的,大概是真的,雷寶兒立刻親熱地對準了小醉,或者我該說他和他龍爸爸一樣好色的。
他乖乖叫道:“阿姨。”
“好乖好乖的。”小醉從手上捋著一個玉鐲子,那玩意兒戴得很緊。所以她大概捋得自己很痛,而且才褪出一半,“這個送給你。”
我嚇了一跳,“幹什麼?”
小醉捋得自己都快哭了,“戴好久了。要費力氣。”
“你媽給的嫁妝吧?給小王八蛋幹什麼?!”
我都聽見她捋得自己骨頭響了,咔地一聲,終於捋了下來,小醉連忙擦掉也不知痛出來的還是怎麼出來的眼淚,然後把那玩意套在雷寶兒手上,“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我便去雷寶兒手上奪。而雷寶兒七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