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厚顏無恥地笑了笑:“我爹不要我啦。”
死啦死啦:“聽說你在城裡有個女人?”
我只好瞪了眼多嘴多舌的阿譯,那傢伙正瞧著虞嘯卿的精銳們發呆——張立憲摘了何書光的眼鏡架在自己鼻樑上,讓那個近視眼的火爆小子也只好跟著走人,今天沒架打啦。
死啦死啦:“痛快?”
我伸了個懶腰:“痛快死啦——就到手這麼點?虞師座真大方。”
死啦死啦:“還有驚喜。”
我上著他的車,往那輛卡車上看了看,我沒能看出任何驚喜。
我:“那是輛卸了貨就要回去的卡車,又不是坦克。”
死啦死啦:“說不定咱們哪天就成了坦克團啦。”
我:“就算天上掉坦克下來,我還怕你被砸死。”
死啦死啦笑著讓司機開車,我們回祭旗坡。
我們小小的車隊駛過河上的小橋,這裡是禪達人的洗滌和休憩之所,現在在洗滌的婦女和在水裡撲騰的孩子中間,又加上了滿身瘡痍在其間望呆的傷兵。
我在車上看著一個眼睛受傷的傷兵,他呆呆地看著我們,我不知道一個人如何透過包得密不透風的雙眼看見外邊,但他在淺水裡深一腳淺一腳向我們走過來,那樣子好像他沒有兩隻眼睛還能去西岸再大戰三百回合似的。
然後他摔倒了,爬起來。抓著一條繃帶憤怒地大叫。那種繃帶是清洗了以後還要給傷員再用的,他手上抓的那條從上游拖下來,足十幾米長,剛才纏住了他的腳。
我瞪著那個禍源,她從一大堆還沒洗完的繃帶中站起身來,忙著來解救這條她無心中網住的大魚。
我瞪著小醉。那傷兵聽見年青女人的聲音也就不再罵了,茫然地被他的耳朵指揮著眼睛。
我手忙腳亂地往車下跳,為了過橋車速和步行差不多,但是我跳不下去——死啦死啦從後邊揪著我的皮帶。
我:“我要下車!我告假!”
死啦死啦:“不準假。我用得上你。”
我:“你存心的!”
死啦死啦:“看見啦,她看見你啦。威武一點。你醜態百出的。”
我知道我不好看,我們倆都在後座。我兩條腿吊在車外,屁股還在車座裡掙扎著,像一把壞了的折刀。小醉看著我,我連忙掙起來,那傢伙是隻要我不下車就放手,我站直了,把著槍架,車就要上橋,她在橋下,我看起來很高大。
我:“我回陣地啦。我去過你家……”
小醉:“我不做啦!”
我很啞然了一下:“……什麼?”
小醉:“我不做啦!我那天跟你說我做什麼的,我跟你說就是我不做啦!”
我:“我……我去過你家,你進院子的時候不要被嚇到!是我乾的!”
小醉:“你聽懂了沒有?”
我:“我……”
車上了橋就駛得快了,很快就把她甩在河那邊。我嘴上支吾,但還是那麼英武地站著,向她揮著手——因為她一直看著我。
死啦死啦坐在那,腳很欠地踢著我的屁股,豎著大拇指嘲笑我:“男人!”
我看也沒看,一巴掌揮過去,正著。他一腳回過來,正中我的下部。我表情木了一下,然後戳在車上。盯著小醉的身影,直到消失。
死啦死啦豎著大拇指笑著:“男人!”
我頹然倒在座位上,死死地抱著腹部,忍痛已經讓我忍到面部扭曲,但真正給我打擊最大的是小醉剛才的話。但她為了我做的,難道我要去告訴她:你把事情想得太天真了?
我只好抱著肚子對自己嘀咕:“……不做了?她怎麼活?靠洗洗刷刷嗎?怎麼活?”
死啦死啦完全不管這個。他拍著我的肩:“看後邊!驚喜!”
我茫然地看了眼。另一輛吉普車從遮住它的卡車後超了上來,我這才發現我們這個小車隊是三輛而不是兩輛。那輛車上只有兩個人,而車後座上是他們堆得如小山一樣的豐富物資——兩個美國人,一個上尉和一箇中士。方向盤操在中士的手上,而他向我嚷嚷,他覺得有必要發表一下對方才事件的感慨。
中士(英語):“五個印度女人!像叢林一樣熱情!我用她們的地址跟你換剛才那女人的地址!”
我嘀咕著表示我的意見:“媽拉巴子。”
死啦死啦:“把這兩個媽拉巴子伺候好,老子還指望著從他們那弄點東西。”
而那位中士幾乎把車頂到了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