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部分(2 / 4)

小說:我的團長我的團 作者:月寒

麥師傅抓著車把,把屁股放得更牢,“麥師傅不下車。中國人喜歡猜謎,但美國人不是。麥師傅想去看你們到底做什麼瘋狂事。”

我嚇唬他:“你會做噩夢的。”

麥克魯漢:“我早已在噩夢之中了。”

死啦死啦便揮著手,讓我上車,那表示他認同麥克魯漢的同行。我嘀咕著上了車,車駛動。我看著車下,阿譯正帶著幾個傢伙把槍沒擦乾淨的喪門星拖出來施以懲罰,懲罰是剃光頭髮——但掀開喪門星的頭盔時大家有點啞然,那傢伙本就是個禿子。

於是阿譯只好為了新制度拿個推子在喪門星頭上幹劃拉,一邊呆呆看我們。

我悻悻地咒罵:“那傢伙轉身第一件事就是賣掉我們!”

死啦死啦:“那是沒錯。可只要動動手指他就口吐白沫地追著來。”

我:“才怪。”

於是死啦死啦伸出一隻手指,對著阿譯招了招。

我:“你他媽的——別!”

死啦死啦興高采烈地縮回了指頭:“快開快開!才不要帶他!”

於是我們陡然加快了車速,我看著阿譯那傢伙追了一陣,被越拉越遠,終於徨然地站在原地。我不想去看他在我們的尾塵裡被扔得無影無蹤,我轉頭調理我們的槍械,我好像看見我自己。

麥克魯漢表情古怪地看著我們,美國人念不懂這本經,就算他是個中國通。

麥克魯漢:“你們在做什麼?”

我:“缺德。”

這也許是禪達連往外界的公路中我最熟悉的路段,我曾作為逃兵在這裡被追捕,我們從西岸返回時也從這裡的山徑踏上公路。

車停在路邊,它已經沒法再上我們要去的山徑了。我和死啦死啦從車上拿下我們需要的裝備,麥克魯漢也幫著拿一點。死啦死啦搭著司機的肩叮囑他在這裡等著。

然後我們走上小徑,我幾乎能從路面上找出上一次和再上一次留下的腳印。

到怒江的江灣,這又是我們熟悉的地方,我能找到那個日本人在這裡自殺留下的血跡,也能找到我父親曬書留下的痕跡。

麥克魯漢一直用審視的眼光在研究我們的一舉一動,但當我們輕車熟路地給自己做了防水工作後,從水裡拽出一根鬆垮在水下的繩索時,他的審視變成了驚詫。而我們把繩結鬆開,拽出一直泡在水裡的一段再重新打結,於是怒江江面上有了一條半浸在水裡,無論從視覺還是觸覺都懸乎得很的索橋。

麥克魯漢:“你從沒說過你有過江的辦法!這是瞞報軍情!”

死啦死啦:“是我們自己的疏忽。如果費心打聽,光禪達人就能告訴你四五條這樣的路,馬幫道、走私道、土匪道,還有……”

我岔話是為了防他說出紅腦殼道來:“能過小股人,大隊人馬和裝備想都不要。師裡要知道,一定是派個敢死隊去打它一仗,喊得滿天下都知道——然後這條道被日本人封掉,誰都不要玩。”

麥克魯漢:“你們用它做什麼?走私?”

索橋已整好,死啦死啦向麥克魯漢做了個請的手勢,麥克魯漢看看江面又看看對岸,倒退了一步。

死啦死啦:“你說我們打不了這場戰,我也想跟我的師長這樣說。你會說中國話,可他聽不懂,他耳朵不好使,我該拿什麼跟他說?”

麥克魯漢:“瘋子。要看清馬蜂窩的構造,不用把腦袋伸進馬蜂窩。”

死啦死啦:“我想用竹杆捅啊。竹杆是你們的飛機,虞師的攻擊計劃就是照航空偵察做的,不靈啊。這地方,只好把腦袋伸進馬蜂窩。”

麥克魯漢:“……瘋子。為什麼指揮官要做這種事情?你沒有斥候嗎?”

死啦死啦:“有啊。兩個。”

這恰好是我鬱悶的癥結:“這兩個。其他人,把南天門放在盤子裡端上來,也看不出個態勢。看得來也畫不出,字都不識還畫屁圖?”

麥克魯漢:“還是瘋子。”

死啦死啦又伸手:“請。”

麥克魯漢:“我很想去,可這不是我的工作。”

死啦死啦:“我真眼紅你能說這種話。我真想有一天能像你這樣說話。”

他已經把著繩子走向水裡,我隨上。

麥克魯漢:“自殺。”

我:“麥師傅回去吧,去找我們的麻煩,讓他們把該做的做好就行啦。說句吉利的話,你從來不說好話。”

麥克魯漢:“瘋子在自殺。”

我:“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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