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上都沒看過他現在的絕望,那時候我們至少還可以對日軍開槍,現在連踢石頭都不能。
我說:“我猜一猜,你去師部,捧上我們還熱氣騰騰的功勞,想換一條迷龍的小命。我猜的啊,是不是連虞嘯卿地面都沒見著?看門的告訴你這麼大戰事,師座怎麼可能還在屋裡坐視。你就只好又來叫張立憲,因為知道他在師部人緣好。”
死啦死啦發狠地說:“……迷龍這個混帳,闖這種禍就是死了活該!”
張立憲:“他打蒙了呀!”死啦死啦在說氣話無疑,張立憲同學可真的是欲哭無淚,他伸出一隻現在還直不過來的手指頭:“你三十八天手都摳在扳機上又能怎麼辦?你看我手指頭,現在還跟長在扳機圈裡一樣!”
他就快嚎啕了,但我們發現我們有一個尾隨者。
我:“誰?”
那個從帳篷尾隨我們至此的傢伙就跌跌撞撞追上我們:“我。”
死啦死啦狐疑地瞧著那個一張臉倒被繃帶裹掉大半的傢伙,一隻手吊著,半邊身子也上地繃帶。
我給他介紹:“吃多了炮彈的餘治。”
餘治也把臉上的繃帶撩一邊給死啦死啦驗明正身,“餘治。我也去。老張認得官,可師裡地蝦兵蟹將跟我好。”
那對難兄難弟立刻就走一塊了,我不知道怎麼,看著張立憲和餘治勾肩搭揹走作一堆心裡就有些酸楚,不全是因為少了個何書光。死啦死啦看了眼他們,也發了會子怔,然後說:“走吧。”
我便走,我們無法像前邊那兩位好得一個人似的,我們總是保持著距離,“我說的,你認真想想。迷龍不能被那幫都沒打過仗的王八零切碎賣。”
“就算要死,也不能是你為他預備的死法。”死啦死啦瞧了我一眼,“管你們逢場作戲還是死心塌地,迷龍他是個軍人。”
我:“那要把迷龍當零碎賣的又是什麼人?——人字倒過來寫就是個丫。”
死啦死啦說:“你要倒過來嗎?”他指著我們的回頭路,“要倒過來你就回去!”
我很想喊回去,但我瞧著他愣了一會兒,“……我說什麼了讓你這麼光火?”
他沒吭氣,手放下了,也不想走。張立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