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美眸噙著淚光,笑容卻盛放如春日裡的美人面。
她很歡喜,從未如此歡喜。
兩世的夙願,如今終於有了歸宿。
盛陽眸中溢滿柔情,定定看著眼前喜極而泣的女子。
這一世,我定會陪你走下去。
回大同的隊伍比來時要波瀾壯闊得多。前有開路騎兵,接著是皇上的車駕數輛,又隔了一隊騎兵才是管沅的車駕,再往後便是其餘騎兵。
盛陽策馬來到管沅的馬車旁,與之並排而行。
“回大同之後,岳父大人只怕想把我大卸八塊,你幫我出出主意?”盛陽認真求教。
挑起車窗簾子的管沅好笑:“誰讓你不動聲色就把他老人家的寶貝女兒拐跑了,大卸八塊是應有的懲罰!其實我父親不是古板的人,你和他好好說,他會理解的。”
“岳父大人為人剛正慷慨,如光風霽月,但我卻怕在他面前藏不住心思。”盛陽微微嘆息。
管沅柔聲提點:“你不需要藏什麼心思,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有時候真話比漂亮話中聽,至少情真意切。”
盛陽若有所悟。
皇上巡邊督軍的訊息早早傳回軍中,此時車馬到達大同軍營,迎接的便是齊整的行伍。
管沅一行人的馬車在軍營門口停下,她下了車便等在父親的營房,因為知道等下父親肯定會就賜婚一事詢問於她。
校場內閱兵聲如雷,管沅置若罔聞地在父親營房內的書桌上練字。
而等閱兵結束,皇上請幾位將領喝茶,托出賜婚一事,大家果然面面相覷。
管進愣是沒反應過來,呆滯了半晌才想明白皇上說的是什麼,立馬想要推拒,又想起來皇上賜婚你只能點頭謝恩,哪裡有推拒的份?
可是,皇上這麼做到底用意何在?
盛陽孤煞之名無人不知,這豈不是害了沅丫頭?
莫非——方才聽說沅丫頭是跟著大軍一起從雲岡回來的,該不會是在雲岡的時候,沅丫頭衝撞了皇上得罪了皇上,然後皇上用賜婚,要報復沅丫頭?
管進被自己的揣測嚇得一身冷汗。
“臣領旨謝恩。”管進硬著頭皮行禮,然後告辭離去,頭也不回地去找管沅了。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問個究竟!
其他將領神色各異,都有些同情起定遠侯府來,看向盛陽的神色便透著幾分怪異。
將皇上送到已佈置好的營房安頓後,盛陽也告辭離去。
他想在需要給管進一個解釋。
營房內,管沅擱下筆,向對面的父親解釋:“爹爹,盛世子是很好的人。”
“我知道他很好,出身、騎射、能力、人品,無可挑剔,可你總的想想自己的安危,你不能因為他比齊允鈞好你就義無反顧地嫁了,萬一你被孤煞影響香消玉殞呢?”管沅苦口婆心。
“爹爹,不是這個原因。不過我根本不相信什麼孤煞,”她總不好說孤煞是盛陽自己編造出來的,國師大人是盛陽的底牌,“這世上本就是行善有善報,作惡有惡報,哪有人生下來如何就定了終生?而且爹爹也說是萬一了。”
“你,”管進顯然十分詫異,“你一向是個趨利避害的性子,為何在這件事情上,你就——盛陽給你下了什麼迷藥,還是說皇上,你得罪了皇上?”
管沅搖頭:“爹爹既然知道我趨利避害,那麼也該明白皇上的賜婚咱們只有接受的份,爹爹想要抗旨不尊,那定遠侯府怎麼辦?何況我一點不覺得這是壞事,我本是退過親的人,除卻靖安侯世子,京中沒有更好的人選了。至於皇上,爹爹放心,我並不曾得罪皇上。皇上肯給我賜婚,也是抹去前嫌不是?仁和大公主也是皇室的人呀!”
管進蹙了蹙濃眉,想了半天。
這樣聽下來,管沅說的的確頭頭是道。
可是,孤煞,真的那麼容易忽略嗎?真那麼容易忽略,為何京城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呢?
“爹爹,還有件事女兒想提點您,”管沅補充,“現下京中局勢不好,只剩下李閣老在苦力獨支,您想過出路嗎?”
管進擰眉沉默。
管沅解釋:“皇上是最大的靠山,皇上以下是劉瑜。能壓住劉瑜的只有皇上,給劉瑜權利的也是皇上。皇上既然不喜歡旁人說道孤煞,那爹爹不要犯皇上禁忌。皇上賞識盛世子,那爹爹也要賞識也需笑納。只有皇上對定遠侯府滿意了,定遠侯府才能長長久久屹立不倒。”(未完待續。。)
109 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