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畫作《松騰圖》前立住了。
哈敏一面喊著:“上茶”一面來到板橋的身邊,熱情地說道,“這是當朝宮廷御畫師李禪大人的墨寶,您看這氣勢,再看這用墨,豪放灑脫……”
板橋看了他一眼,哈敏識趣地:“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先生您自己盡意就是了……”看來他比老哈川會做人。
旁邊上來一個端著茶水的小夥計:“老闆,茶來了。”
哈敏禮道:“先生,請用茶,您再慢慢看過,如何?”
“謝了。”板橋客氣地說道,“老闆,您的這幅字畫是從哪弄來的?”
哈敏找到了話題,臉上頓時漾出了得意的神色:“先生眼力過人,也看出這是一幅精品了。說起這幅畫得說個故事,宮裡的一個小太監,家裡老母生病缺錢花,從宮裡偷出了這幅畫子,我看他可憐,就買下了……”
“哦?”板橋笑了,“可惜,這畫子是贗品。”
板橋猛丁一棍子,將哈敏打了個分不清東南西北,“你說的?這是您說的?”
板橋不容置疑地:“沒錯。讓我說給你聽。李禪的用筆點染隨意,橫塗豎抹,卻不失整體感與層次感。而你的這幅呢,用筆拘泥,看似灑脫,實質缺之意趣,這兒,還有這兒,層次呢?李禪的畫不拘法度中自有他獨到的凌然之氣,不拘形似中淋漓放筆,乃大家是也。”
“先生高見!”哈敏由衷地說道,愧然之色油然而生,“實話實說,此畫確實是贗品,我掛出半月了,沒人看出來,還有出價不匪的我都沒捨得出手。今日讓先生看出來,點化精到,讓小生折服不已,請先生領受小生一拜!”
板橋慌忙拉起了跪下的哈敏:“啊呀呀,為何如此,為何如此啊?”
“請問先生高姓大名?”哈敏問道。
“姓鄭名燮。”板橋應道,“我非本地人,為了籌措盤纏,攜了字畫來琉璃街……”
“先生的字畫能讓小生一飽眼福嗎?”哈敏恭敬地說。
板橋掏出了字畫,瞄了哈敏一眼說:“請老闆看看,能賣出多少銀兩來。”
哈敏接過展看,一見畫上的“揚州鄭板橋”的印矜,抬頭驚詫地望著板橋,半晌噤聲問道:“你就是鄭板橋?”
“是啊,剛才我不是說過我叫鄭燮了嗎?”板橋點頭說道:“老闆何以知道鄭板橋而不知鄭燮?”
板橋“鄭燮”的大名不常用,更何況南人字畫北國沒地勢。也難怪哈敏不知曉。
“我聽家父說過,您在碧雲寺給慎親王畫過九九八十一張清竹圖。”哈敏肅然起敬。
“是的。”板橋想起初次來琉璃廠街,戲弄“雅墨堂”老闆哈川的事,“哈川是先生的……”
“我的家父。”哈敏說。
一聽這話,板橋抱起字畫就要走。
“先生請留步!”哈敏上前一步攔住了板橋:“先生莫非戲弄過家父,今日尚有愧意?”
板橋經這麼一激,反倒不走了:“此話差矣,當初哈大老闆敗場,咎由自取,板橋愧意何從而來?”
“我非有它意,請先生切切不要誤解。”哈敏堆上了笑臉道:“結識先生是我哈家的緣份。學生納悶的是皇上把先生押到京城又把你放了。”
“是的。皇上看見我長的不象壞人,開了恩。”板橋調侃地說。
“哎呀,先生真是福運之星!”哈敏的商人意識活躍起來,勾首施以大禮道:“先生的字畫我收了,你說要多少銀兩吧?”
板橋笑著指著牆上的偽圖道:“一張換下你的這張贗品《松藤圖》,毀了它,我不願看到李禪的大名在外面被糟蹋了……”
“先生您接著說。”哈敏爽快地說。
板橋道:“剩下的這張,行情該多少就多少。”
哈敏敬服地睜大眼睛:“先生大度,就象您的字畫,節操品行都是沒話說的。實話跟您說了,先生的字畫無疑是搶手貨,找都找不來的。贗品現在我就毀掉它,先生放心。這兩幅清竹圖,我以一百兩一幅買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這是我隨意之作,值不得,值不得。”板橋連連說道。
哈敏真誠地說道:“先生,您就不要謙讓了。意思我說過,小生是作生意的,你說我會吃虧嗎?我只會賺你的,不會虧本的啊!”
“那……”板橋歉意地禮道,“板橋在此愧領謝過了。”
允禧與李禪在書院的涼亭裡細口品茗,等候板橋的間空李禪憂鬱地說起皇上剛才的警示:
“皇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