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解開衣襟,露出飽實晶潤的玉肩,讓他瞧瞧深陷雪肌的指痕。
他的唇抿得很緊,盯著雪背上的血指印。“她還是傷了你。”
“你娘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急了,失了分寸,沒想過自己會傷人。
“她不是我娘。”他否認得極快,黑瞳內藏著對她的恨意。
歐陽春色一聽,叉起腰對他大罵,“你再說一次試試,你信不信我咬你,你敢不認你娘,你這個不孝子!”
怎麼有這種人?!她看錯他了。
“讓你咬。”他寧可傷的是自己,也不想見她受傷。
“你當我不敢嗎?好,我咬給你看。”她一時氣憤,當真捉起他的左臂放在嘴邊,張開編貝雪齒狠狠一咬。
好痛。
她後悔了,他的肉比牛皮還硬,她根本傷不了他,反而整個牙口痛得發麻,痠痛得像剛拔了牙,難以咬合。
“不夠再咬,直到你滿意為止。”他有兩隻手,夠她咬到快意。
“你……”她很氣,卻也為他眼中的柔情而心酸。“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娘有多難,為什麼你不懂珍惜?”
“春色……”她在哽咽嗎?
“我從小就沒娘,我一直很想要個娘,我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娘找回來,不管要我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她只想跟大家一樣有媽,可是這小小的心願始終難以實現。
司徒太極有點慌了。“你別哭呀!沒娘就沒娘,你還不是一樣討人喜歡。”
“你不懂,你為什麼就是不懂,你娘抱過你,哄過你,還在你生病時徹夜守著你是吧!”她氣憤的以粉拳捶他胸口,最後哭倒在他懷中。
“這……”他怎麼忘了娘曾對他的疼愛,為了他的高燒不退,她在菩薩面前跪了一夜,求她保佑。
“我沒有,我沒有娘陪著我,甚至我夢中的她是模糊的,拼湊不出該有的容貌。”她好嫉妒他有個娘可喊,不像她是個沒媽的草。
小時候,是師兄牽著她的小手到學校,懇親會、親子游樂會、畢業典禮……她的雙親永遠是缺席的。
後來多了老滾,但他還是當不了媽,因為他是男的。
“我不曉得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但是母子之間能結多大的仇恨,深到你能不顧生養之情而舉劍相向。”她真的無法理解。
司徒太極以指撫去她額側落髮,輕拭眼角玉珠。“她想殺我。”
“殺你就讓她殺,反正你是她生的……什麼?她要殺……殺你?!”驀地瞠大眼,歐陽春色一臉驚愕。
她沒聽錯吧!身後的老人家竟然連親生子都……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她感覺起來,不像是這麼狠心的人。
腦子裡一片混亂的她無法靜下心好好想一想,她總覺得有什麼環節扣不上,可是這震撼太沖擊了,叫人越思索越困惑。
司徒夫人真要殺他,到底是為什麼?
亂了、亂了,全亂了,頭好痛,是是非非理不清,歐陽春色開始體會到書到用時方恨少,若是以前肯勤跑圖書館,也許她就能學富五車解開難題。
“她拿著刀在背後追趕我,我叫她娘,她卻喊我惡鬼,她說我一定要死,不死只會成禍害。”司徒太極說得很平靜,卻讓人感受到深深的哀傷。
她忽然感到一陣鼻酸,將頭埋在他胸前緊緊抱住。“不要難過,我陪你,人家說禍害遺千年,你那麼壞心腸,不會太早死。”
“……”他真的不知該笑還是吼她一頓,她連安慰都像在損人。
司徒太極自始至終沒瞧過縮在陰暗角落的老婦一眼,他不想看她,怕看了會更加恨她,心一橫真舉起劍,了結她的一生。
十七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踏上桎梧親孃的囚室,少年時他曾遠遠地探過幾回,但是她留給他的回憶太駭人,來了又逃了。
之後他就再也沒來過了,是故意也是逃避。
要不是今兒個送飯的下人匆匆忙忙來稟報屋的門開了,大鎖隨著水流飄到潭邊,他大概終此一生也不會再靠近,任其荒蕪。
“走吧!”攬著歐陽春色的細腰,他提步欲往外走,可是……
“怎麼了?”
低視緊捉他衣服、不肯動的人兒,一股火苗子又往上衝。
“跟她說說話,看她一眼也好,不要不理她。”也不知該心疼誰比較多,他們都一樣令人心酸。
“不。”他眼神極冷,衝口而出的單音更冷入骨裡。
“求你。”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