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上皇和陛下顧念老臣之面,恕了老臣的錯處。”
“對呀,朕若抓住你的這些短處,不顧其餘,一棍子將你打到底,你心中的滋味如何?”
“老臣不敢有怨言。”
“不錯,若是這樣,你定然口中無怨言。
可是,你心中就那麼坦然嗎?朕看未必!朕說這些話,只是想說明一個道理,就是群臣盡忠盡心辦事,難免有錯處,朕不以偏賅全,不動輒懲罰,只要他們能夠覺悟到不足,今後有心改之,就是好官,朕依然重用。”
“臣明白。”
李世民的話音忽然變得凌厲起來,大聲說道:“權萬紀、李仁發二賊未體會朕的這番心意,他們居心叵測,眼目中群臣皆是壞人,以為參倒的人越多,他們的功勞就越大。
蕭公,他們的行動,與魏徵等卿的諫諍有著本質的區別。
簡言之,魏徵等人諫諍,語言激切,然心地光明,而權萬紀他們貌似諫諍,其實心地幽暗,實為小人。
“還有,權萬紀假傳聖旨,在各衙署中安插耳目,他們這樣做,一是想向朕邀功,二是想抓住群臣的把柄。
若長此以往,他們定然將朝中攪得烏煙瘴氣,使群臣人人自危。
蕭公,到了現在,你還看不出他們的極大危害嗎?朕所以錯殺了張蘊古,皆是此二賊之功。”
李世民這一番疾言厲色,說得蕭礒低下了頭,他不敢再接腔。
李世民立起身來,在殿內踱了幾步,扭身說道:“朕授你為御史大夫,是讓你管好御史臺的事務。
由此看來,你這些年放任自流,讓權萬紀、李仁發妄行其是,險些釀成一個大禍端。
蕭公,這是你的責任。”
蕭礒心裡不服,喃喃道:“侍御史監察百官為其職責,若日日端坐衙中,能瞧出什麼事兒?”
這句話更加惹動了李世民的怒火,他嘴一張就想大聲呵斥,又想蕭礒畢竟是老臣,若當眾失其顏面,終究不美,遂緩緩說道:“蕭公,打從今日起,御史臺的事務你不用管了,你今日回府,要在宅中靜靜想想這些事兒。
十日後,你若想得通,依舊到政事堂議事;若想不通,你來找朕接著辯論。
許多事,當時也許看不清,待緩一緩,也許能看出究竟來。
” 李世民的話很明白,就是當場罷了蕭礒的御史大夫一職,讓其回家思過。
看到蕭礒一時愣在當地,李世民不待他回答,喚人過來吩咐道:“即刻送蕭公回宅。”
蕭礒走後,李世民說道:“看來人的能力確實有差別,像蕭公就不宜處理具體事務。
朕原想蕭公性格耿直,嫉惡如仇,才讓他知事御史臺。
出了這檔子事兒,還是朕任人不明啊。”
房玄齡問道:“陛下,蕭公去職,今後誰來主持御史臺呢?”
“馬周。
朕以前說過,要不拘一格選人才。
這一次,我們就從馬周試起。
不講資歷,給其歷練的天地,試一試他的本領。
唐皇動怒斥佞臣 戴胄辭世留英名(7)
玄齡,可讓吏部暫冊馬周為御史臺主事。”
王?諫道:“馬周原是布衣,其沐浴皇恩,扶搖直上,會不會引起人們的非議?” “朕惟才是舉,馬周到底行不行,過三月後,大家再來評議不遲。”
群臣躬身退去,李世民喚過長孫無忌,說道:“蕭公性格剛強,寧折不彎,老而彌辣。
他經歷了今日的事兒,心中定然抱屈。
你明日去他府中,代我致言,讓他好好思索,不要想差了念頭。”
長孫無忌道:“不妨,蕭公畢竟是個明事理的人,他今日議事衝動,過了明日,自然會平靜下來。”
“然他畢竟為老臣,經歷這兩番罷官,顏面上肯定掛不住。
你對他說,十日之後,請他到政事堂議事,不用再找我來辯論了。”
“萬一他堅持辯論呢?”
“那也由著他。”
過了十日後,蕭礒徑直到政事堂議事。
他思來想去,覺得李世民一直禮敬自己,且仍許他參與朝政,也就沒有脾氣找李世民辯論。
戴胄稟承李世民“寬法慎刑”的旨意,對解來人犯逐個審訊,妥善斷案。
到了這年年底,全國被斷死刑者僅僅二十九人。
訊息傳出,朝中一部分人頓時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