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他們認為如此寬大,一些刁民劣徒難得教訓,會愈加狂妄,進而荒弛法制。
這些人知道戴胄是稟承了李世民的旨意,不敢在朝堂上當場提出,然心有不甘。
這日朝散之後,他們在朱雀門前喚住戴胄,向他興師問罪。
這其中,以鴻臚寺少卿蘇世長居首。
蘇世長原是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李世民登上皇帝之位後,根據其善辯能言的特點,讓他與唐儉、溫彥博一起對付###厥。
蘇世長善於外交辭令,膽子又大,讓他出使蕃國確實用其所長。
貞觀初年,###厥國勢強盛,蘇世長到了突厥牙帳,一點都不示弱,常常敢於和頡利可汗爭辯,其辭色不屈,可謂不辱使命。
這樣一來,弄得頡利可汗沒辦法,就想拿錢財珠寶來賄賂他,孰料蘇世長軟硬不吃,當場拒絕。
回到長安,李世民得知了這個訊息,讚揚道:“蘇卿猶如古之唐雎,在國勢懸殊的境況下,能夠不辱使命,委實難得。”
蘇世長這會兒將其言語如刀似箭地摜在戴胄的身上。
“戴胄,你站住。
老夫問你,天下有那麼多犯重罪之人,你為何將他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古往今來,老夫也曾聽說過有賣獄之事,然都沒有你賣得如此乾淨,且如此大膽。
”按照官品,蘇世長猶在戴胄之下,然他與李淵交好,又放浪大膽,任何人都不怕,看到什麼就說什麼,外人都讓他三分。
他可以直呼朝中任何大臣的名字,毫不顧忌。
戴胄臉上很平靜,沒有一點被激怒的樣子,沉靜地說道:“我是否賣獄,蘇公你說了不算,我不承認你們又不信。
怎麼辦呢?最好由諫議大夫上表參我,再請御史臺派人來大理寺核查清楚。
若最後查實我確實有賣獄之事,我願自己把自己鎖起,自行入獄。”
蘇世長一瞪眼睛,大聲道:“好哇,想不到我朝的大理卿竟然是一個無賴之人。
你這樣死豬不怕開水燙,擺明了以為我們沒辦法治你。
好,我們算是一幫愚民,可當今皇上呢?難道你能逃過他那銳利的眼睛?”
蘇世長在這裡說話,那些附和之人難以插進話來,只好隨著蘇世長的話尾,齊聲道:“對呀,對呀。”
蘇世長又忿忿說道:“哼,你行賣獄之事,難道是光明正大之舉嗎?這些事兒,你定然做得十分隱秘,讓御史臺來人核查,他們既無物證又無人證,你有恃無恐想讓他們當眾丟醜?” 這句話弄得戴胄哭笑不得,他苦笑道:“蘇公,讓御史臺來核查的是你,現在不讓來查又是你。
唐皇動怒斥佞臣 戴胄辭世留英名(8)
你說,你們到底使用何種法兒來查我?你們一口咬定我行賣獄之舉,可是呀,凡事要有些證據。”
“哼,若有證據,還能容你大搖大擺來上朝嗎?戴胄,其實你賣獄事小,還有更不能容忍的地方。”
蘇世長口口聲聲將戴胄賣獄的事坐實了,戴胄知道他口上的本領,也懶得與他爭辯,僅淡淡地說了句:“蘇公,要知誣陷也是一樁罪過呀。”
蘇世長卻沒有聽清這句話,依舊慷慨激昂地說道:“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長此以往,國中卑劣之人見此情景,定然不畏懼國法,致使犯罪者日眾,使朝綱廢弛。
戴胄,你莫非沒有看到這種後果嗎?”
周圍人跟著起鬨,齊聲道:“對呀,對呀,若形成這種局面怎麼辦?”
戴胄沉靜說道:“大理寺僅是決斷案件的一個環節,上有皇上、刑部,下有州縣府衙。
每決斷一案,並非由大理寺獨斷專行。”
蘇世長說道:“不錯,是這個理兒。
然大理寺負責具體審理州縣報來的案子,再將結果報給刑部,其審理的過程對案件舉足輕重。
戴胄,你以為老夫是糊塗之人,不明白其中有貓膩兒嗎?”
戴胄依然神色平淡,他將聲調提高了一些,大聲說道:“諸位,我在這裡就是再百般辯解,你們總歸不信,怎麼辦呢?建議你們找御史臺來查驗大理寺,或者從其他途徑探訪大理寺賣獄的證據。
我今日在這裡放下一句話,若你們查實我戴胄受了人犯的一金一銀,此事不用多說,我自然主動到皇上那裡請罪。
若是我的屬下受了賄賂,除了要辦其罪之外,我戴胄也與其同罪。”
人叢中又有一人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