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是於小王爺進城後,安排好敬獻的禮品。主要有:從吳越選送來的絕色美女十人、江南樂師十人、魯廚二人、青銅編鐘一套、西域汗血寶馬一匹、藏獒兩隻、峨嵋金絲猴一隻、海南鷯哥鳥二隻;雲南紅嘴鸚鵡二隻。相爺您看還有沒有什麼要新增的?”
“唔,暫且如此吧。美女先送五人,等小王爺膩了,再另換五人。”
“還是相爺高見!”
“本相不要你捧!再講。”
“第三件事是在小王爺在舊衡山王府下榻後,立即著手新建六安王府。擬參照河間獻王和中山靖王王府規模建造。擬建二百九十九間。所需木材均用東北松柏,從水路運入。石料擬從陽泉縣定造,以馬車運入。工匠擬從吳越之地選聘,預計總需黃金約五千兩。這是概算清單,請相爺過目。”
毛蒼閉著眼聽完管事費至的報帳,半晌才睜開眼,道:“嗯,大致如此吧。細帳本相就不看了,改天讓小王爺自己定奪吧。”
五
卻說六安王劉慶一行,一早離開八公山下的那家客棧,並未進城驚動壽州官府,而是從城外繞過,直赴六安而去。
中午時分,行至安豐。眾人見路邊有一片湖泊,碧波盪漾,浩浩淼淼,總有萬畝水域。劉慶大為驚奇,謂管筇道:“此湖何名?怎未曾聽說過?”
管筇道:“此水非湖也,乃是一口人工修建的水塘,名曰‘芍陂’,因拗口,就以地名名之,曰‘安豐塘’。此塘乃楚國令尹孫叔敖主持修建,歷時數年。這一帶先前十年九旱。此塘建成後,可使周邊十萬畝良田旱澇保收,百姓思念這位造福於民的先賢,自發集資修建了一座‘孫公祠’。瞧,大概就是那片宅屋吧。”
“喔,原來是孫叔公,真乃古之大賢也!縱觀史冊,但凡為民謀利造福者,總將流芳百世,為萬民景仰追紀。我等既經孫公祠,理當焚香祭之。”
管筇點頭道:“主公言之有理,老朽這就去安排香燭。”
祭罷孫公,眾人出了祠宇,正要上路,只見昨夜先行出去探路的鐘沮快馬而至。
管筇問:“六安那邊沒什麼異常吧?”
“要說異常也算不得什麼異常,只是有些荒唐而已。”於是鍾沮便將國相毛蒼安排的所謂“百鼓千燈、十里人牆”之情一一稟之。
劉慶聞之半晌無語,忽轉身問管筇道:“先生以為毛蒼動這番心思,卻是何意?”
管筇捻鬚一笑,道:“新王之國,略備禮儀迎賀,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有些過分。過猶不及,只怕主公日後會給六安百姓留下個‘奢靡之君’的印象。”
“我看他這是居心叵測!”劉慶憤然道:“眼下乃大災之年,百姓吞糠咽菜,流離失所,路有餓殍,賊盜蜂起。毛蒼居然視若無睹,無動於衷。新王之國,他竟如此揮金如土,不惜傾全國之財力,燕舞笙歌,諂媚邀寵。豈非要陷本王於不仁不義?豈非要置君民於水火之勢耶?”
管筇哈哈一笑,道:“我原以為主公看不出其中玄機呢!呵呵,老朽杞人憂天矣!”
“眼下情勢,先生以為該何以應對?”
管筇略一思索,道:“各行其道。”
“怎麼講?”
“他迎他的,我們走我們的。六安城原不只一道城門嘛!”
劉慶點點頭,道:“妙哉!他們在北門迎候,我等取道從西門入城,讓他自討沒趣!”停了停,乃自言自語道:“但願此舉能讓他迷途知返也!”
管筇吩咐下去,讓隨行人等撤去旗幡、微服而行。
天擦黑時分,眾人到了六安城西門外。剛要進城,卻被幾位守門兵士擋住了去路。其中一位兵士問道:“爾等是做什麼的?”
走在前面的鐘沮答道:“我等是做買賣的。”
那兵士奇道:“如今乃大災之年,性命都保不住了,還做什麼買賣?”又瞅了瞅他們的行李,道:“相爺有令,今晚六安王爺之國,全城戒嚴,任何閒雜人等不得入城!”
管筇見狀下得車來,衝那兵士拱手道:“我等乃外鄉之人,若不進城,何以安身?還望軍爺成全。”
那兵士翻眼瞅了瞅管筇,道:“果若如此,須得交納十兩保金方可放行。”
管筇連連點頭道:“好說好說。”便吩咐取了一塊銀餅,遞了過去。
管筇重又上得車來,劉慶憤然道:“萬想不到堂堂六安國竟成了如此世道!這樣的兵士,官耶?匪耶?”
管筇笑道:“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六安的吏治,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