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生死存亡的一剎那,徐元平忽然疾快的伸出了右手,屈指輕輕一彈,只聽一聲波然輕響,那激射而至的銀芒,斜斜向一側飛去。
緊接著一提真氣,原姿不變的凌空而起,寒芒閃閃,分由他身外四周劃過。
慧果輕聲讚道:“好膽氣……好身法!”
徐元平仍然盤膝而坐落在原地,淡然一笑,道:“老前輩過獎了。”
慧果目光一轉,投注到丈餘外一片叢草之上,高聲說道:“老衲已領教了漫天花雨,子母流星,不知還有什麼驚人手法嗎?”
草叢後響起了一個銀鈴般清脆的聲音,應道:“你向左面走上五步,再試試我‘三元聯第’和‘一天飛蝗’手法如何?”
慧果大師臉色一整,道:“要老衲再試你兩樣手法不難,但得讓老衲見識一下女施主是何等人物?”
草叢後緩緩走出來一個全身的黑衣少女,背插雙劍,漫步而來。
徐元平目光一轉,只覺此女似曾相識,但卻一時間想不起何時見過。
只見那黑衣少女目光轉動,一瞥徐元平微笑說道:“你的膽氣實在叫人佩服!”目光一轉,凝注到慧果大師臉上,道:“你可是少林寺中的和尚吧?”
慧果道:“老衲乃嵩山本院慧果。”
黑衣女道:“天下武林人物能夠躲得我漫天花雨和子母流星兩種手法之人,難得挑出幾人。你這老和尚武功不錯,因此我料想你必然來自少林。”
慧果看她一身黑衣,容色絕倫,年紀不過二十上下,能打出那等懾人魂魄的手法,決非平常之人。當下正容說道:“不知女施主高名上姓?”
他目睹徐元平擊打暗器的手法武功之後,心中狂傲之氣,忽然稍減甚多。他忽然想到如若把徐元平換成自己,決然不會有那等沉著的豪氣。
只見那黑衣女淡然一笑,道:“我叫上官婉倩……”
徐元平心頭一動,忽然想起和她拼掌受傷之事,介面說道:“在下和姑娘原有三年之約,只怕難以履行諾言,這裡先行謝罪。”
上官婉倩笑道:“不要緊,過去之事,已成過去,不用多想它了。”
徐元平凜然說道:“大丈夫立世之本,信義當先,既有承諾,豈能不放在心上,不過今日乃在下的死期……”
上官婉倩接道:“設若你死不了呢?”
徐元平道:“舊約定當踐履。”
上官婉倩笑道:“可惜你要死了。”
徐元平仰首望著天上一片變幻的雲彩,心中暗暗忖道:天色已近午時,那相約之人,仍然不見到來,難道他忘記了今日相約之事嗎?或是想我已服下毒藥,難過三日之限,讓我自行毒發而死呢?
他一心只想到自己生死之事,對眼下的情景,根本設有留心。
只聽風聲呼呼,衣袂被風飄了起來,轉眼看去,原來上官婉倩已和慧果大師打了起來。
兩人出手之勢,十分嚇人,每出一掌一招,必帶起強烈的破空勁氣。
轉眼一瞥之間,忽然發覺那高聳的叢草旁側,站著一個全身白衣的人。以他目光的銳利,一顧之間竟似未把那人看清,除了記得他穿著一身白衣之外,腦際之間,竟是未留下那人一點印象。
這時他不得不重新轉過頭去,仔細的向那白衣人望去,看了一陣之後,忽覺心地泛起來一股寒意。
那人長的並不如何難看,但全身上下卻是找不出一點生人的氣息,他臉上似是被一層青霜籠罩,掩藏了他內心所有的表情,有如從棺材中拖出來的一具屍體,使人一見之下,就有著一種陰氣森森之感。
徐元平長長吸一口氣,暗暗忖道:世上竟有這樣死人般的活人。
忖思之間,想見那白衣人右手一探,似是從懷中摸出一件東西,目光轉動,好像在計算上官婉倩和慧果大師兩人離他的距離。
徐元平愈看愈覺不對,忍不住高聲叫道:“你們不要打了!”
上官婉倩嬌軀一閃,脫開了慧果大師的掌勢,落到徐元平的身側,微微一笑,道:“怎麼?你可是擔心我打他不過嗎?”
徐元平搖搖頭,道:“不是。”
慧果和上官婉倩相搏了一陣,已知遇上了勁敵,只感對方武功路數詭異難測,而且內力充沛,乃生平僅遇的高手之一,打下去,決非一兩百招之內可以分出勝敗,是以聽得徐元平喝叫之聲,立時停手不攻。
上官婉倩星目一轉,又道:“那你是怕我傷他啦!”
徐元平搖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