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傳來尤鬱的聲音:“主,到了。”
胤軒沒回應尤鬱的話,雙手支撐著軟榻,身很是輕鬆的站起,緩緩向柳塵晴走近,邊走邊說:“這就是我的秘密。”
柳塵晴有著呆愣,雙眼是不敢置信,看著那偉岸的身影走近,她清楚的知道這並不是虛幻,南耀病態殘廢大皇並不是殘廢,這個訊息只要她放出,那麼眼前這個人就會頂替胤御坐上儲君,那麼等待他會是至高無上,甚至還有可能會被那對母陷害。
想到這,柳塵晴似乎腦中明瞭,可能皇上為了護住與至愛的唯一骨肉才費的心思吧,畢竟當初郭淑妃跟皇上的情可是讓人豔羨的,連穆後都是被冷落了兩年,後來傳出郭淑妃有喜,年輕好勝的帝皇抵不了統一天下的誘惑,同穆後的兄長穆洛一同率軍傾徵北上,朝政也由穆國丈主持,苦熬八月,郭淑妃死於難產,胎死腹中,整個賢德殿一夜走水,無人存活,可惜,穆後千算萬算,這個大皇還活著罷了。
“現在能說了麼?”胤軒的話打斷了柳塵晴的走神,她看著盡在眼前的胤軒,不言,打心裡,她還是不想信這個人,五年的深藏不露,這城府,她該拿關乎自己性命乃至叔父一家的命來賭嗎?
“啊!”不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嘶喊,讓柳塵晴一震,瞧見胤軒那雙閃著睿光的眸,那墨色的眼珠朝著窗戶一撇,示意她往外看。
柳塵晴伸手撩開窗簾一角,往外看,透過茂密的竹林,在那條寬敞的管道上,兩個男僕押制著一個衣衫半褪的女,女頭髮亂糟糟的,白臂下是滑落的衣衫,粉色肚兜遮了春色,臉上有些擦傷,膝蓋上還殘留著滑倒磨出來的血漬,女嬌軀掙扎著,雙手在兩個男僕的拖拽見不斷的扭著。
一輛馬車走近他們的身前,停下,馬車周圍站著幾個隨身的奴僕,馬車上下來兩個婢女,一人撩簾,一人搬著凳,只見從車上走下一抹身影,腰肢纖細,身穿一身鵝黃色煙紗裙,一張臉美得令人驚歎,眉如遠黛,膚如凝脂,眼如水杏,髻上步搖輕晃,舉止間,有著大家閨範,好一傾城絕麗的女。
女走到那人跟前,右手舉起便是給了那狼狽的女一耳光,神色輕柔含著絲絲狠意:“我給你好的活你偏不要是吧,那麼就別怪我了。”話完女拍了拍手,幾個奴僕上前,很是恭敬的說:“小姐。”
狼狽的女見狀,很是恐懼的向後縮,身顫慄著,搖著頭朝那個小姐說道:“歐陽小姐饒命,綠梅以後不敢再造次了,歐陽小姐饒命。”慘白的臉上是一雙哭得浮腫的眼,那驚懼之色讓人覺得她身前那個美若天仙的女是一個惡魔。
歐陽小姐?柳塵晴雙眼再次打量起那個美貌女,再瞥見馬車上掛的飾上隱隱約約可見的國安二字,是歐陽馨,看著那張臉,她唇邊的笑逐漸帶上了冰寒。
“綠梅是刑部尚書之女施華凝的貼身婢女,宮宴那天當著歐陽小姐的面說了幾句重話。”胤軒將簾掀得開,整個頭顱在柳塵晴上邊,面色無波。
柳塵晴看著不回話,胤軒的話繼續:“今早綠梅出了府辦事,被人押到窯裡。”
窯,柳塵晴清楚,所謂的窯就是最下等的青樓,在看這青梅的著裝,看來是逃出來了,只是被抓了。
“本來,我打算讓你在那呆個一月就把你送還給那劍人,你居然敢跑。”歐陽馨的小臉有著猙獰,讓那張本是絕麗的臉有些扭曲,上前便揪著綠梅的頭髮強迫著她直視自己,恨恨的說:“是你不知好歹,那麼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說完,很是嫌惡的甩開那個頭髮,伸手接過婢女遞給她的絲帕擦了起來,回身坐上了凳,對著幾個奴僕說道:“今天就讓你們開開葷,隨你們怎麼玩,給本小姐留口氣就行,玩死了,一個個都提頭來見。”
幾個奴僕應聲點頭,隨即均是一個個上前對著綠梅上下其手。
“不要碰我。。啊。歐陽小姐饒命,綠梅知道錯了。”
簾外,是綠梅的哀慼聲和男的喘息聲,柳塵晴沒去掀簾,只是聽著外面的響動,手掌握成拳。她記得,還只是一個校尉的父親因在戰前救了外祖父而當上了侯爺的女婿,未有府宅的父親只能和娘寄居侯府,四歲的時候,若非她纏著孃親出門,可能孃親的清白就毀在外祖母劉氏和姨母的手裡,直至父親立功封賞有了府邸,他們一家才得以離開侯府,只是,她未享夠閤家歡,孃親未至北塞看雪,爹未凱旋而歸。這些人,給他們的,是一場家破人亡。
“朝堂上,林貴妃外戚是一派,穆國丈是一派,父皇這些年在平衡著。”胤軒聽著馬車外那些聲響,聲色中是道不明的苦澀。
柳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