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直覺是沒錯的。
只要有錢賺,工人們才不在乎要幹什麼,挖土掘坑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半小時後,我面前便出現了一個直徑兩米、深度一米半的大坑,刨開五十厘米厚度的混凝土地面後,下面是黑色的普通泥土,與北海道千里沃野上的泥土沒什麼兩樣。
我跳進坑裡,跪在地上,把耳朵貼在帶著土腥味的泥土邊。水泡聲來自下面,忽遠忽近,感覺它們正源源不斷地從幽深的水底升上來。
“就在下面,繼續挖,繼續挖——”
工人們面面相覷,看來是把我當成瘋子了。
蕭可冷苦笑著,無言地取出一疊鈔票在半空中晃了晃。它們比任何口號都好用,工人們立刻幹勁十足地繼續挖土。終於,在土坑的深度到達三米時,其中一個工人的鐵鍬發出“當”的一聲脆響,那是鐵器與鐵板撞擊時的動靜。
所有的人都精神一振,加快動作,很快,坑底出現了一塊黑黝黝的鐵板,敲起來噹噹有聲,只是鐵板的邊緣埋在土裡,範圍應該極大,而且厚度至少超過十厘米。
我迫不急待地跳下坑裡,拿過鐵鍁,持續地在鐵板上敲打著,然後仰頭向上對著蕭可冷叫:“小蕭,馬上安排一輛輕便挖掘機過來,我懷疑這鐵板至少有五十厘米厚度,延展範圍十五米見方以上。”專業知識告訴我,鐵板的下面遮蓋著一個空間,這才是尋福園別墅裡真正的秘密。
蕭可冷還沒來得及打電話,我再次命令:“讓射線檢測車過來,我想看看下面藏著什麼。”
挖土的工人們退出去,一個叫“信山”的檢測工人跳了下來,手裡握著灰色的檢測棒,臉上滿是驚愕和好奇。按照常識推算,射線探測的距離最遠可以深入地下十五米左右,將射線發生器的功率調到極限時,更是能探測到地面下四十米內的金屬物質。
所以,我理解信山的驚愕,他們的機器應該早能發現這鐵板的存在。
他按動了探測棒手柄上的紅色按鈕,按鈕邊的一個液晶視窗立刻亮起來,一組阿拉伯數字不停地變化著,但卻始終在零與五之間徘徊。信山的娃娃臉上堆積的愕然越來越多,到最後忍不住低聲叫著:“不可能吧?明明面前放著一大塊金屬板,探測表卻顯示沒發現任何金屬元素,難道這塊鐵板對射線的吸收等於零?”
坑頂上的人都在緊張注視著我們倆,經過二十分鐘的探測後,信山詫異地停止了進一步的動作,瞪著眼睛對著我:“風先生,機器是完好無損的,我只能說,射線對這金屬板無法識別,因為它根本不能讓射線的速率和衰減發生變化,所以,機器無法感知到它的存在,也就沒法知道,鐵板的後面有什麼。它像一堵牆,把我們的探測路線堵死了。”
他說的情況,應該會在射線遇到十厘米以上厚度的鉛板才會出現,但腳下這塊,無論如何不能說是鉛板。
“我的從業年齡超過四年,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碰到。即使是鉛板,也該顯示射線被它遮蔽或者吸收,另外的黃燈和紅燈至少有一個會亮,但現在什麼都沒有。”信山蹲下身子,取出一柄鋒利的小刀,在鐵板上颳了幾下,發出“嘎吱嘎吱”的怪聲。
他又一次仰起臉苦笑:“看到了嗎?這柄刀的刀刃在鍛造時新增了特殊的催化劑,鋒利到能在銅板上自由刻字的程度,遇到再優質的鋼鐵,也該留下劃痕才對,但現在什麼都看不到。我敢說,這是一塊極其稀少的金屬板,風先生,這個發現,足以讓你揚名天下。”
果然,他用力劃了十幾下後,這塊鐵板上沒留下哪怕是最輕微的劃痕,這一點,倒像是瑞士表的藍寶石盤面一樣,終生不會產生磨損。
我和信山回到地面上,一輛輪式挖掘機已經駛進來。所有的人向後散開,機械的挖掘速度將是工人們的十倍,很快我們就能將鐵板挖出來,讓它重見天日。
“鐵板下是空的?”蕭可冷臉色鐵青,她與手術刀為探測別墅下的秘密,付出了高額費用,現在看來,一切只是無用功。別墅下並不是沒有秘密,而是探測方法完全無效。
“空的。”我看過的資料裡,曾有專業建築師繪製的別墅結構圖,現在回想起來,主樓的大廳、洗手間、樓梯部分構成了一個正方形的整體,邊長為九米。構築其上的二樓部分,臥室、客廳、書房、樓梯加在一起,當然也是個同樣的正方形,恰好可以看作兩個相同的九宮格。
“風先生,你覺得鐵板下面會是什麼?怪物巢穴還是地下藏寶庫?”有獠牙魔的神秘事件在前,蕭可冷忍不住談虎變色。人類對於地底神秘空間的恐懼與生俱來,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