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興奮的情緒,好像打算學飛的小鷹,他正色說:“師父,不,姚愛卿留下指揮大局,我跟張愛卿去。”
“什麼?”我一個頭兩個大,連錦梓都鬱悶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況您呢?一旦有事我還要分心照顧,萬萬不可以。”
小皇帝一挺胸:“我最近厲害多了,不信問師父!”
我才不要問。
“我扮成你的書童。”
才不要。
不過小皇帝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我就再三對錦梓曉以大義,一來要指揮三軍,二來要保護皇上,三來我又有急智又討人喜歡,匈奴雖然是番邦蠻夷,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還是知道的,也從沒有違規的惡名,難道非要砍了我?
最後錦梓勉強被我說服,不過他叫出一個人來,就是那天那個姓焦的年輕護衛。
“焦誠,你陪張大人去。如果張大人有什麼萬一,你就不要回來見我。”錦梓聲音和表情都帶著一種冷酷的威嚴,和他年少的氣質不太符合。
說起來,封建社會的貴族們還是有點奴隸主們罔顧人命的架勢的。
錦梓同學也不例外啊。
“是。”那個娃娃臉侍衛臉上閃著堅貞,“卑職一定誓死保護大人,如有差錯,卑職自己了斷。”
敵營
邵青戰敗之後,他的副將羅蒙帶領殘部退守到一個叫做“龍峽”的關,這是圭國北部一個十分重要的關隘,因為佔地理之便,兩邊都是崇山峻嶺,確實有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象。
所以,雖然羅蒙手下已經只剩下六七萬人,還是可以據守此關,把匈奴二十萬鐵騎拒於門外。
但是龍峽關外的大片土地,現在已經被匈奴佔了。
朝中主降派的意思是這片土地本來位於兩國之間,經常被匈奴騷擾,居民不多,類似於無人區,放棄也不要緊。主戰派自然認為寸土不可讓人。
()
我想的倒不是這些,而是匈奴的野心止於哪裡。
龍峽關是軍事關隘,周圍沒什麼大城鎮,臨時調糧很不方便,我們的大隊伍到的時候,守軍已經斷糧兩三天了。即使沒斷糧之前,也不知多少頓沒吃飽過了。
軍人們個個面有菜色,衣著蔽舊,形銷骨立,羅蒙跟他們沒什麼兩樣。
羅蒙和羅蔚兄弟倆見面自有一番歡喜,提到邵青,不免掉眼淚。我約略問了一下,大致也是中了奇襲,邵青因為得知朝中有變,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急於班師回去平亂,最後佈置也太過勉強,關心則亂,亂的代價卻太慘烈了。
用兵如神,不過是個傳說。在戰場上,偶然性實在太大了。誰都會犯錯,有的沒關係,有的兵敗如山倒,到最後,除了常識,除了謹慎,很多竟是看運氣。
所以才說“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
兩個時辰後,軍需隊也到了,連忙把糧食發過去,火頭軍終於在閒置幾天後又有事可幹,四處冒起冉冉炊煙,有的年輕士兵竟忍不住哭了。
守軍幾天來終於吃上一頓好飯。
羅蒙也是狼吞虎嚥,他弟弟比他年輕,不如他堅忍,在旁邊看著他和幾個軍官吃飯,眼圈都紅了。羅蒙把他弟弟給訓了,他說:“這算什麼!前朝還有過一個城孤守十年,把樹皮草根啃乾淨了,牲畜,貓啊狗啊老鼠啊都吃了,然後把老幼婦孺,凡是打仗用不到的人都吃了,連那個守將的老婆愛妾都首先宰了!我這是沒到那份上,要到了那份上我也學著這麼幹!也算不辜負邵將軍了……”說著自己眼圈也紅了。
在座人都唏噓起來。
吃完飯羅蒙帶我們視察此地的守軍,據他介紹說別看這隻剩六七萬人,又個個餓得有氣無力,其中倒有三四萬是邵青原先部下最精良的“西虎軍”,是最後邵青知道形勢已經不妙,拼死保下來的。
上了戰場,這些人都能一個頂兩三個,也正是因為有他們,匈奴大軍四輪猛攻都無效。
我覺得欣慰了很多。
而且說實話,羅蒙這裡的六七萬人,絕對是會成為我的班底而不是錦梓的,這多多少少讓我少了局外人的感覺。
接下來就是我出使敵營的安排了。
其實也沒什麼可安排的,又不能帶一支軍隊跟著衛護。我只帶了焦誠作為從人,反正人多了也沒什麼大用。
看得出錦梓也好,小皇帝也好,都很擔憂,羅蒙倒不怎麼擔憂,還寬慰錦梓,說:“這麼些年,還沒聽說出使匈奴的使者被殺被扣押的,只有一個扣下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