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聲問。
“嗯——?”馬行空眼睛一睜,陡的亮一下,臉色隨之陰沉下來,低聲哼道:“你怎麼曉得他們?”
“剛才在後面瞧到的。”馬春花低聲道:“好像是這家主人的仇人,正拿他們的畫像練鏢呢!……爹,他們是什麼人?”
“胡一刀,早在十年前已經死了,那苗人鳳,嘿嘿,可是如雷貫耳,……人稱打遍天下無敵手,金面佛苗人鳳!”
“喲,好大的口氣,比師父如何?”馬春花來了興趣,忙問。
馬行空沉吟一下,搖搖頭:“沒比過,不過,大抵道長還是差一些的罷。”
“哼,師父地武功深不可測,我不信!”馬春花秀臉一沉,扭頭便走,來到蕭月生身邊坐下。
蕭月生坐在火堆旁,孤零零一個人,旁邊空出好大一塊兒地方,是鏢師趟子手們不知不覺中讓出來的。
馬春花伸手提起紅泥小爐,給蕭月生斟了一盞,輕聲道:“師父,喝茶!”
此時,那三個武官除下溼衣,卻在馬春花的另一邊坐了下來,捱得很近。
馬春花轉向他們,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瞥,扭過頭去,黛眉卻是蹙了起來。
“師父,我坐這邊。”馬春花起身,來到蕭月生另一邊坐下。
蕭月生扭頭,淡淡一瞥三人,清冷目光在三人臉上轉了轉,面無表情,淡淡點頭:“春花,替我向三位大人敬一盞茶!”
“師父!”馬春花不依。
蕭月生眉頭一挑,飛快打一個眼色。
“遵命!”馬春花會意,仍是一幅不情不願地模樣,自旁邊木盒裡拿出一個白瓷茶盞,執壺斟滿了。
“師妹!”徐錚脾氣火爆,見狀大怒,吆喝一聲,騰的站起來,怒瞪蕭月生。
“錚兒,坐下!”馬行空沉聲一喝,神情威嚴。
徐錚兀自不服,卻一向不會違逆師父,一屁股坐下,仍氣哼哼瞪在蕭月生。
馬春花雙手端盞,她手上肌膚瑩白溫潤,泛著一層淡淡的瑩光,與羊脂美玉一般無二。
她步態輕盈曼妙,慢慢走到三人跟前,臉上帶著淡淡微笑,容光懾人,大廳安靜下來,人們地目光都被她吸引住。
三個武官站起身,雙眼放光盯著她看。
馬春
流轉,在三人臉上一掠,落到最壯實的一個漢子身前,笑道:“官爺,請喝茶!”
話音乍落,她雙手輕輕一送,白瓷茶盞倏的飛出去,平平穩穩,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託著,慢悠悠的朝大漢飛去。
眾人驚異,沒想到她竟使出這一招。
大漢一挺胸膛,嘿嘿笑了笑,關節粗大的右手慢慢伸出去,去接茶盞。
剛要碰到茶盞,它去忽然一晃,在空中拐了一個彎,劃出一個圓弧,恰到好處地避過大漢地手。
“咦?!”大漢訝然,大廳中諸人亦如此。
他臉色一沉,眾目睽睽之下,抹不開臉面,手臂一振,五指箕張,呈鷹爪之形,罩向茶盞。
茶盞未再變化,被他穩穩抓住。
他沉著臉,齜了齜牙,臉色不甚好看,穩穩拿著茶盞,揭盞輕啜一口,一合盞蓋,猛的推出,喝道:“還你!”
“嗚——”茶盞化為一道白光,劃過空中,射向馬春花,惹得眾人驚叫一聲。
若非他惱怒異常,斷不會在人前如此大傷風度,卻是被馬春花所氣急了。
他剛才接到茶盞,頓覺如接了一塊兒燒紅了的烙鐵,彷彿能嗅到皮肉焦糊的味道,雙掌疼痛難忍,若非顧及臉色,定會慘叫出聲。
馬春花嫣然一笑,探手輕盈一摘,似是摘枝上一朵鮮花,動作清雅曼妙,眾人眼前一亮。
茶盞穩穩落入她手上,她點點頭,重新坐到蕭月生跟前。
飛馬鏢局眾人個個神采飛揚,讚歎不已,他們已見過馬春花地武功,不再訝異。
眾人不時掃三人一眼,露出不屑神色,連自己小姐都不打不過,還是當官的呢!
三個武官陰沉著臉,卻沒發作,不再吱聲,目光不時掃過馬春花,再也沒有了先前地放肆與貪婪。
他們雖然武功遜於馬春花,眼界卻極寬,見識得多了,曉得這個馬春花是朵刺手地玫瑰。
身為官府中人,臉皮最就磨厚,對於眾人地鄙視卻當做未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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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春花坐下,蕭月生瞥她一眼,微微一笑,露出一絲嘉許神色,惹得她興奮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