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告示”就這樣誕生了。它宣佈,只要清國政府無法對其他國家的船隻收取關稅,那麼上海同樣也是美國船隻的自由港。
這一命令是本月20日頒佈的,並被立即執行。次日,剛裝完一船茶葉準備運往紐約的“奧奈達”號就收到了美國駐華領館出具的證明領事規費已付訖的簡單公文。
毫無疑問,對此事的功過爭論很多,觀點各異。美國政府對清國的政策一開始完全依據友好條約的規定而行。的確,美國當局被指責在這方面做得太過分了,他們在吳健彰道臺處於危險境地時將其當成朋友,在他重返上海時立即承認他的行政權力,而且美國公使也表示:“美國政府願意為清國當局的行政權得以正當行使提供方便。”但是,如果道臺大人幻想美國政府將會繼續孤獨地支援清國政府令人難以忍受的軟弱,那麼很遺憾,他就誤會他的美國朋友了。
1854年的上海:自由港(3)
10月24日,吳道臺被明確告知,“暫行條例”將從該月28日起失效,他必須做好準備,自行處理關稅。吳道臺應該理解到,“暫行條例”只是在突發的緊急狀態下,英美當局採取的一種友好行為,但它並非條約規定的義務。
各國不再繼續代管清國海關後,不可能指望他們再接手此事。他們已經盡力而為,並承認了清國新的海關稅則。現在,他們只是嚴格遵守條約,由吳道臺對所有外國船隻實施管理權,或接受失職的後果。美國公使在給予道臺足夠時間後,發現他什麼事情也沒完成,於是做出公正決定,命令頒佈上述“告示”。清國政府必須承擔因其無能而導致的後果。當一國政府缺乏實施權力的核心要素、無法履行其義務時,即無法同等而公平地對待所有人、或對之“行使權力”時,那些“權力”也就有必要消失在稀薄的空氣中了。
10月,有一艘奧地利商船進港,裝卸完貨物後啟錨離開。這艘商船既沒有申報也沒有結稅,逃避了所有的海關責任。但離港後,也未遇到來自清國當局或其他外國政府的任何阻礙。
1877年的上海:火輪信使(1)
——一個美國人的遊記
1877年12月24日
《紐約時報》特別報道,記者:
上海,中國,星期二,1877年10月2日
清國海岸獨特的景象
清國和日本是近鄰,許多美國人認為,這是兩個頗為近似的國家。然而,只要作一次簡短的訪問,就能消除這個印象。旅行者如果行色匆匆,他甚至無需上岸,就能明顯察覺到這兩個國家的區別。
日本列島的海岸,地勢險峻,陡峭的海岬星羅棋佈,海灣的出口通常也很不規則。從太平洋橫掃過來的風暴,大多會被阻擋在海灣外面,不會危及安全。而清國海岸,在最靠近日本的部分,地勢平緩開闊,通常看不到陡峭的懸崖和海岬。由於海岸線十分低平,領航員通常不能使用陸地座標。揚子江上的領航員主要使用的導航標誌是河上的小船和浮標。揚子江河口非常寬闊,一望無際。因此,測水深的鉛錘就成為了重要的航行工具。
從長崎到黃海的航行距離大約只有450英里。當我們沿這條著名航線前進時,不由懷疑,它是否只是現在才開通的。直到1858年,這條航線上還極少有船隻冒險穿行。日本列島的海岸,宛如在世界的盡頭,沒有多少人願意到那裡去。而現在,每週都有蒸汽班輪在清國與日本之間對開,而不定期蒸汽輪和帆船的數量幾乎與班輪的數量一樣多。東方世界在過去20年中,已經有了巨大的發展。
我們現在的一些航海地圖,將上海的座標定位在距揚子江江口不遠處。事實上,上海坐落於黃浦江邊,離那條著名的大河還有12英里。黃浦江水從吳淞口流入揚子江。清國地方政府最近在這裡建了一個炮臺,用以保護這個水上通道。如果清國不幸與他國發生戰事,這個炮臺可以阻止敵國艦隊進入上海。
一些吃水很深的拖船不能開進黃浦江,它們通常就在炮臺附近裝卸貨物。於是,吳淞口一帶,千帆雲集,密密的桅杆像樹林一樣聳立著,一個城鎮就這樣拔地而起。這裡有清國惟一的一條鐵路和電報線,連線著吳淞口和上海。
鐵路和電報線對當地的清國人造成了巨大的困擾,它們經常被人為地中斷,尤其是電報線。天朝的人民無法理解電報的工作原理,他們認為是洋人僱用了機敏而無形的鬼神,線上路內來回穿梭,傳遞資訊。如果在電報線附近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不幸的事情,立即就會有人造謠,比如說其中一個傳信的邪神翫忽職